林素音不傻,心中明白,今日墨白面圣肯定没他表现的这么轻松,其中怕是有什么端倪,所以才要带她离宫。
一时间心中担心,搞不清楚状况,却又不知该不该问,最后只得跟着老宫女离开,前去准备。
待他身影离开,太后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盯着墨白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说罢,又连忙开口补充:“你休要假言来宽本宫的心,本宫在这宫里一辈子,见过风雨,也经历过起落,你今日去见老九,情况究竟如何,快些如实说来。”
墨白虽然想宽太后的心,却也知道有些事瞒的太过,反而只会让她害怕,便也脸色露出郑重神色,扶着太后回去坐下,方才缓缓点头道:“儿子不是有意欺瞒母后,方才王妃在场,他有孕在身,儿子怕她担心,方才没有明说。”
说到这里,墨白也来到下首坐下,继续道:“儿子今日携道门玉清等人去见老九,向他表明了不会放手道门,完全依附国朝,也表达了只要他不刻意针对儿臣,儿臣便不会与他为敌,并且在合理范围内,会鼎力助他一臂之力。”
“总的来说,这次会面,气氛不算融洽,但也没当场翻脸。一切与儿臣意料之中差不多,老九肯定是不满的,但算时间内,他还不敢,也没有能力轻易对儿臣动手。”
太后闻言,脸色却没有半点放松,紧紧盯着墨白:“怕是没有你说的这般轻松吧,否则,你又如何会深夜要带王妃离宫?”
墨白微微沉吟后,方答道:“我今日见老九,发现不过短短数日,他与从前便似判若两人。恐怕是毕竟年幼,骤得权柄之后,有些迷失在至高无上的权力之中。今日我与他会面,并不敬畏于他,只是见我有道门支持,而且他对我本人,也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所以今日,我与他当面,他却是克制了,并不敢和我翻脸。”
“但他不敢当面和我硬来,却不代表现阶段有些膨胀的他,就能真的忍下来。儿子不敢掉以轻心,必须防着他会为出一口恶气,朝儿臣身边人动手。”
“儿臣在乎且担心的人,便是母后和素音,母后您这边,儿臣早就对真人有所嘱托,有他看着,即便老九再如何胆大包天,也不敢明目张胆对您下手,些许小手段,以真人的能力,足以抵御。”
“但素音这边不同,便是真人也看护不住,毕竟真人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去保护素音,未免以防万一,我才决定,在老九如今这气头上,将素音带出宫,不给他下手的机会。只要过了这一阵,相信他自己能够想明白冲动之后的得失。”
太后听完这番话,心里虽然还是不安,但见墨白考虑清楚周全,多少还是放心了些,想了想,才道:“原来如此,你心中既然有数,那本宫也就不多说了。”
“母后且放心,儿子绝不敢再轻易赴险,让母后担忧!”墨白连忙道。
太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才问道:“你方才说拜托了真人在看护本宫周全?”
“是有此事!”墨白对此没有多说,见太后若有所思状,便又加了一句:“其实真人肯答应照应母后,也非儿臣的面子,而是真人为报母后恩典,才肯出力。”
“报答本宫的恩典,本宫似乎并未与真人有什么交情。”太后疑惑了。
“母后可还记得当初找儿臣要的长青丹,那丹丸被父皇赐给了真人,真人原本寿元不久,服下此丹后,又有精进,方才寿元延缓。正因有这番因果,真人在新君面前,有足够的理由保母后周全。”墨白道。
说到这儿,墨白眸光瞥了一眼桌上的那杯酒,轻声道:“所以,儿臣请母后安心,不管这宫中形势如何惊变,您也千万不能绝望放弃,万万保重凤体。只有母后您能安好,儿臣才能无所畏惧。”
太后闻言,笑道:“你担心母后作甚,不管怎么说,母后也是当朝太后,能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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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马车一路奔行。
墨白与林素音相对而坐,良久,墨白终是没忍住,抬起头问道:“方才,我见你与母后身边各放着一杯酒,是母后安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