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狡辩!”定武帝被他的话气的再次站起身来,操起桌上的一方砚台,便要再砸过去。
“陛下容禀,若臣下当真图谋不轨,又怎会毫不遮掩的在陛下眼前行事?”张邦立吓的慑慑发抖,却是连忙高声道。
听他这么一说,定武帝倒真是神色一动,这倒的确也是。
张邦立为他鞍前马后数十年,在他心头还是信任的。
说实话,在得知今日之事竟是张邦立搞出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竟是不敢置信。
若是换了其他人,他哪里会给什么解释的机会,直接就拉出去剁了。
说到底,他内心深处,也是希望张邦立是清白的,听张邦立这么一说,他按下了心头怒火,手指着张邦立,疾言厉色:“好,朕倒是听听,你究竟是如何为朕尽忠?别怪朕没有提醒你,从实招来,朕或许还能网开一面,若是继续欺瞒,别怪朕不念旧情。”
“陛下容禀,昨夜臣与那陆寻义见面……”到得这时,张邦立才将他昨日与陆寻义见面的细节一一道出。
张邦立并没有一上来就忙不迭的解释,那是他很清楚,正在气头上的陛下,根本无心正视他的解释,也许一两句话不合心意,陛下就真的会一怒而将他拖出去。
而经过这一番打骂纠缠,让陛下心头杀气发泄一些之后再说,就安全了许多。
事实上,他的策略很有效,听着张邦立老实交代昨日与陆寻义见面的细节,听着他毫不避讳的言及,昨日提醒陆寻义,杜鹃有性命之忧,需立刻营救的事实,定武帝脸色虽然越发难看,却终究是没有发火而打断,竟任由他说完。
“这么说,朕没有冤枉你!”待他说完,定武帝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脸色难看到吓人:“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陛下,臣不知,这……究竟什么地方做错了?”张邦立可怜兮兮,满脸狼狈的抬头道。
“砰!”定武帝一脚将他踹翻:“在朕面前你还敢装傻!”
张邦立被踹的一个后仰,顾不上痛,又立刻爬回来,继续跪在定武帝脚前:“陛下息怒,臣故意去提醒陆寻义道门要杀杜鹃,确实不曾有半点不轨之意,若是陛下不满,臣愿领罚!”
“嗯?”定武帝虽然大怒,但却并未失去理智,他明锐的捕捉到了张邦立口中的“故意”二字。
“陛下,臣也是考虑到殿下扫灭竹叶门之后,道门之中很有可能会有胆大妄为之辈,行报复之事。如今殿下威重,道门未必敢轻举妄动,可这却不代表他们就会束手坐视殿下之威,肯定还是会有动静的。臣观局势,殿下动不得,而那关在天牢之内的始作俑者杜鹃,却是极有可能成为他们报复的目标……”张邦立伏地而谈。
这本就是他正期待,或者说正准备去安排的事情。
此刻张邦立却在这里侃侃而谈,定武帝冷着脸听他说完,眼神里的杀意又浓了。
这计划好的事情,就被这混账给破坏了,他如何能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