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盯着林柳儿没说话。
林柳儿被她盯得有些失态,冷着脸道:“难道在您眼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正确的吗?”
“我没这样说。”陈太太道。
林柳儿深呼一口气,注视着陈太太道:“您尽可以怀疑我,但是我还会一直这样做下去。”
院中刮过一阵穿堂风,陈太太捻了下鬓边的发丝。
她轻叹道:“我没有怀疑你,只是好奇你怎么会想到要帮助那些人。”
单纯的由己及人吗?可看上去真的不像。她查过,林柳儿的家人没有那种观念,也没有重男轻女的倾向。
共情力似乎也不能解释,乡村风气历时弥久,试图改变者寥寥无几,而这寥寥无几的改变者,多出自重男轻女倾向的家庭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家。
可林柳儿的家庭环境,几乎长不出这样的思想。
她是真的好奇,林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柳儿丝毫不露怯,“我说过,随心而已。”
陈太太偏头望着她,仍有些想不通。
林柳儿知道陈太太从前是做卧底的,尽量维持着自己的平和说道:“倘若您亲自接触到那样吃人的场面,或许您会懂我的想法。”
陈太太看不出林柳儿还有别的动机,收回了视线。
林柳儿这话听上去不可置信了些,可也确实合理。
粗陋的风俗吃人,或许她被那些个风俗吓过。被吓过的话,眼下做的事也说得过去。
林柳儿感觉到那道探视的目光离去,松懈了许多。
林柳儿倚在木柱上,轻声道:“您知道吗,农村的女孩生来命比纸薄。不幸的,一出生就是乱葬岗。幸运的,能活下来,但是从她能站着走路开始,便要操持家务,一点点变成家中的苦力。长大嫁人也没什么选择,全看父母良心。嫁人之后,可能又会生下一个继承她悲惨命运的女儿……”
林柳儿沉默片刻又接道:“这中间还夹杂着长辈无能的叫骂和棍棒,以及夫权下形同奴隶的待遇。”
人人皆道女子不如男,人人皆以父兄夫为尊,可女子何辜?
这伴随一生的恶意,早就该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