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杵本为极品灵宝,是仓乾元婴之时所渡雷劫而得,本是天赐,上面密密麻麻的古老符纹刻着一本天级功法,杵尾往上七寸的位置是锋利的刃边,瞧着没什么威力,但却是一件实打实的杀器。
也是,天道之子想来所得都是顶配。
当时虽有轰动,但众人并未太意外,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仓乾为何得到这件灵宝。
合体期大能自裁,放在什么时候都是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的奇事,毕竟修士修行何其艰难,练气、筑基、假丹、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大乘、合体最后才是渡劫,也便是说,合体期大能离登仙的距离也只差最后一节路了。
入场强悍的灵气脉络,一般灵器根本撑不住,可现在,天门之下,那个合体期大能跪在法阵之中,玉杵贯穿他的心口,修士低垂着头颅,早已气绝。
血珠顺着玉杵的沟槽滴落在法阵里,那泛起涟漪的天门终于动了。
“爹!”仓乾双目赤红,脖颈之间青筋暴起,他脚下踉跄,朝着阵法之中的人跑去,却被眩光挡住了去路。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你放开我爹!”修士一拳一拳的砸在眩光之上,颤抖:
“我去死!让我去死!为什么要动我爹?为什么要动我爹?!”
他甚至连阻止都不能,亲眼看着自己至亲之人流血而死。
“吼!”
黑龙想要轰开司空妶,第一个挤入天门,龙尾却被她一剑钉住!
大怒之下嘶吼:“司空妶!你好生无情无义!道侣死在你面前,你居然还与本尊纠缠!”
那个女修浑身浴血,牢牢抓住剑柄,冷冷开口:“若你不死,我安能放心身陨!我不死,这天门谁又能进得去?”
“你、你……想干什么!?”
黑龙察觉不妙,人族大能之中,司空妶无疑是一个传奇,金丹雷劫七道,元婴雷劫横渡妖兽战场,化神之后手上沾染的妖兽性命便是以万来算。
和仓睢这个炼器师不同,她的剑道就是用来厮杀的,曾几何时,她也是镇守一方边境,令妖族闻之色变的大患。
这一点从她能与妖族几个大能对上,便足以证明,以往黑龙有恃无恐,是知道这人到底不会走鱼死网破这一步,可现在如果开这天门真的需要至亲断绝的话,那试问司空妶还怕什么?
她想死,可黑龙却不想!
“自然是,要你一起死!”
司空妶抬手,长剑飞入她的手中,灵气一震,直接劫去了黑龙的去路,迫使黑龙不得不扭头,可才转移方向,它就后悔了。
尤其是看清楚被五宗宗主围剿的饕餮的时候。
“该死!你根本杀不了我!你是想要引我入埋伏!”
黑龙厉喝。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
司空仪声音苍老,五宗宗主各占一方,下方一众修士妖兽第一次感觉到此地灵气的贫瘠,无他,方圆千里的灵气现在都被这几个世间最为顶级的大能汇于一身。
“怎么办?”饕餮伤不太重,现在若是断掉一只手脚,倒也能逃得了,左右还能长出来,不过它没忘记黑龙的地位,看着它重伤的尾巴,心想两妖若是联手,未尝不可冲出去。
“怎么办?”黑龙咬牙:“你我一左一右,撕开一个口子,今日司空妶必死,五宗宗主重伤,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饕餮了然。
“他娘的!真要让这两头畜牲逃了?”
元儒爆了口粗,第一次那么痛恨自己实力那么弱,只能光看着。
“逃得掉吗?”叶长欢眼中一片冰冷。
“可他俩明明商量的好好的。”
云逸焦心。
却听叶长欢反问:
“千年之后,你可听闻饕餮之名?”
众人一愣。
高处,司空妶手中长剑剑芒长达百丈!
一身青衣随风猎猎作响,低声:“父亲,助我!”
司空仪身影一顿,并未回话,满是褶皱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蓝色法印在他脚下蔓延,其他四宗宗主默契行事,居然真的将两妖圈禁在一处。
看着悬在头顶的长剑,饕餮朝着左边撕扯:“人修敢尔!”
黑龙也翻滚着前行,动静之大,威及千里。
远在城头的仓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高兴的跳起来:
“我娘还有外公!我便说我娘最厉害,还有我哥!我哥一定可以把妖族赶出去的!等等,我爹呢?”
“你莫要乱跑,小心被仓伯伯逮到打断你的腿。”
身后明昭唤了一声。
莫琮狗腿附和:“就是就是!小白脸……仓踽!还不快回来!”
“护城法阵本少爷已经修好了!本少爷又不去添乱,只是远远看着而已,若是你哥入天门,你担不担心?”
仓踽跳下城楼回头怼了一句。
手中执剑,金玉龙冠,一身法衣衬得少年贵不可言,那是他最春风得意之时,那张少年意气的脸在这一地尸横遍野之间,竟然还真的成一抹绝色,
莫琮看得眼一花,心想果然是小白脸,还是情敌,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信心大减大声:“我可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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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回头看愣神的明昭:
“我与他不一样,他那种看两眼就腻了,我可是耐看型!不信你看看。”
明昭目不斜视:“我承认你是。”
“我就说吧!”
后者一把推开他挡住的脸:“但我如今没耐心。”
“……”
两人到底没阻止。
仓踽虽然骄纵,但就如他说的那样,他从未坏过一件事,他说只是远远看着就一定远远看着,到底是自己的至亲,放在谁身上谁又放得下?
但明昭看着仓踽的背影,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