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的确沧桑了不少,宝贝的不行的胡茬瞧着颇为凌乱,若非骨相耐打,换了一个人铁定被认成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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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叶长欢有点感动。
然后就听见壮汉低声嘀咕:
“那本大爷未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百年的饭钱怎么办?好不容易找了两个大冤种,没了一个可不得要本大爷半条命。”
叶长欢:“……我听得见。”
“听得见又如何?”仓踽无所畏惧:“莫非你还想欺师灭祖不成?二崽!上药!”
顾斯恶抿唇,此时才像找回了身体主动权似的走上前,将一枚丹药递到叶长欢面前,出声:“咽快些。”
叶长欢不明所以,不在意的将丹药放入口中,常年吃着便宜货的刀修难得感受一次入口即化的上品,下一秒化出的苦水就让她面色微微扭曲。
“哈哈哈哈哈哈!”
仓踽准备看的就是这个笑话:“仓乾的丹药,这天底下就没几个人能不憋着吞下去的。”
“还有谁?”叶长欢问。
仓踽眼珠子朝着一边转。
叶长欢抬头,没错过剑修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轰!”
剑修的身影一闪,身后的座椅断了两脚。
仓踽大笑满意了,灵气已经再一次汇入叶长欢体内,如同她昏睡时一般一遍一遍的配合丹药梳理脉络。
如若不然,叶长欢不可能醒来就能活蹦乱跳。
乔成济适才探出头,盯着躲过大招的顾斯恶,和叶长欢保持了一些距离:
“顾道友,你醒来正好,今日各宗召集,前去过妖界的弟子都得要去云舟上,大伙儿都在外面等着呢,想着若是你醒不来,便先行一步了。”
出奇的,仓踽插话:
“她这伤醒过来便没什么大碍了,出去活动活动正好,若是走不出去,那便二崽背着出去。”
总之非去不可。
叶长欢察觉到大汉的坚持,活动手脚:“我尚且无大碍,且等我稍作休整,定会一道前往。”
乔成济高兴了,识相的退了下去,原本他一个男修和仓踽顾斯恶与叶长欢这样的师门关系不一样,不该贸然进来的,不过奈何师白桃并不方便,白琬与叶长欢又有些旧怨,虽不至于记仇,但也别扭。
最后他倒是最适合的一个了。
顾斯恶最后扫了一眼叶长欢散落的长发,到底抬脚跟着乔成济一起离开,身后大汉的声音明知故问:
“大崽啊,你那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啊?”
“兄长,没什么。”
“是么?这不会是里面装着灵石的乾坤袋吧?”
“兄长,里面装的都是杂物,空的。”
“灵石可不行啊,你也知道留不长久,得快快花了方才叫好,当然,本大爷没别的意思,就是听闻城中有座酒楼味道倒是不错,恰好给你养身体啊。”
“兄长,修士辟谷不可贪图口腹之欲。”
“说起来本大爷一把年纪,向来苦命,就没吃过一口好的,不过说的也是,到底无人在意罢了。”
“……”
……
叶长欢昏睡了三日,这三日里发生了多少事她尚且不得而知,不过能再次这么快拿起刀,她眼中的锐利丝毫未减。
她知道她这次差点废了秦城,毁了叶长乐,自此麻烦不会少,但又如何?刀在她手,她无所畏惧。
待束好发,穿戴衣冠,推开房门,抬起头时,屋顶上一艘云舟遮住了大半的光。
云舟上,那群一起进入妖界的年轻一辈站在一起,气氛倒是罕见的融洽,毕竟谁也没想到,当初进去针锋相对的对手,如今各个身上都还有未消去的重伤,譬如屠献和裴明就不得不相互搀扶,白琬崔为等人勉强站直,但多少是不能离得远远的了。
无他,因为再看不顺眼,也没力气拉开距离了,总不能跳到帆上喝西北风,索性眼睛各看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拓跋尊肩膀上绑着绷带,脸色很臭,他正和一个重霄弟子抬着伤了腿的师白桃……
据说在大战里师白桃力挽狂澜,拉了他一把,重霄赤云水火不容,如今头儿被对手给救了,为了不被落下口实,飞天榜第一也拿出了该有的气魄,挤开了一个重霄弟子,自己接替。
最前面,一块白布将手吊在胸口的乔成济朝她招手:
“顾道友,快来!都等你呢!”
那个抱剑仿佛与众人隔绝的剑修侧头看她。
她嘴角一勾,脚下灵气缠绕,一跃而起:
“来了!”
自此,最后一人也聚齐。
云舟启动,直冲云霄,低下头,大雨之后,满是杀戮痕迹的妖兽战场长出了些青嫩的草芽,焕发些许生机。
却在驱入妖界结界上方时,云层出现了一抹抹淡绿,血腥味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