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一惊:“你……”
下一秒,那剑的位置一转,对准他的腹部捅了下去!
秦城:“!”
咣当——
叶长欢看着倒下的秦城,踹了一脚,冷笑一声:“你且庆幸,我此番作为只能重复当初,不然,安有你全尸在?”
心魔境内,她想要控制身体,那便只能一板一眼的按着往事走,如此,至少还能说出些有偏差的话来。
是以等秦城醒来时,入眼所见的就是叶长欢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
“为何不让我死?你想要将消息传出去,报复我让我受万人唾弃?叶长欢,你想要怎么报复我都行,可蓬莱众人无罪,无需一起蒙受这份耻辱。”
“什么都行?”叶长欢笑反问。
被迫给厌恶之人低头,换作以前,秦城宁死不屈,可想到蓬莱那些弟子,他咬牙:“是。”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眼前之人嘴角带着笑意,眼中却冰冷无比,可还没等他细看,那人就已经凑上前来,笑得志得意满:
“那便多谢师兄,日后可都要与我形影不离了。”
形影不离?
秦城惊慌:“你为何……”
师尊耳提命面过此人的恶毒,这些年来他也谨尊师命,若是形影不离,他岂不是违背了师尊的教诲?
“用那种眼神瞧着我做甚?你走火入魔,自己寻死,我自是管不着,可也不能在我面前自裁才是,若是被那个老匹夫知道,按照他的秉性,真会认为你是自裁而非我杀的?”
秦城无法反驳,挣扎:“那是你父亲,不得叫老匹夫。”
叶长欢不在意的点了点指尖:“我就叫了你能咬我?”
秦城:“……”
“再者你走火入魔虽被我一剑捅岔了,却也并未恢复,如今出去,谁瞧不出来异样?而我被禁足在这禁地之内,最缺的就是权利,有你在,我还有什么地儿去不得的?”
女修眼中明晃晃的算计毫不掩饰,甚至带这些得意洋洋,秦城心想,师尊说的没错,这人的确心思不纯。
可师尊没说,那个鲜少出现在他面前之人,眼睛朝他看过来时能如此鲜活。
他已经做好了这人借着他的势狐假虎武,闹出事端的准备了,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事情总在他的意料之外,被禁锢在禁地之中的女修对外界并无兴趣,她只是过于……玩物丧志。
没错,就是玩物丧志。
利用他的令牌让他素来简朴的名声在短时间内变了个大样,那段时日蓬莱都在传,大师兄突然不再辟谷,贪恋上了珍馐美味,蓬莱的厨子骤然来活,数不尽的大鱼大肉送上了女修的长桌。
“修道之人只当辟谷,清心寡欲才是,如何能贪恋俗味?”他看不过去一时将眼前人当成了普通弟子训诫。
大快朵颐的女修从碗里抬起头:“你就说香不香吧?”
拿着筷子的秦城:“……”
走火入魔,修为被封,犹如凡人,他自然不能辟谷。
但他没想到这只是开始。
女修找准了机会,一入夜便带着他踏出禁地,像是一只初入陌生之地的兽王,在夜里一点一点熟悉自己的领地,何处的天幕最是明朗,何处的灵果长的最好,她总能找得到。
秦城对此只觉浪费时间,却还是跟着:“不过是寻常事物罢了。”
“是么?”女修站在山顶之上俯瞰整个蓬莱:
“可我从未见过。”
怎么可能没……
秦城想反驳,却猛地一滞。
是了,自长乐七岁发病以来,师尊几乎将人隔三差五的送进禁地,蓬莱之主不喜欢她,那自然整个蓬莱都会团结一致,所以无人与她说话,自然,她也无法看清外面的世界。与所有人而言,她所见所闻不过寻常。
但对她来说,却是此生第一次见。
秦城的手微微颤抖。
“师兄?”叶长欢突然叫了一声。
秦城骤然回神,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心跳如雷。
后者目光狡黠:“长夜漫漫,此时走神,你莫非心中有鬼?思慕那位师姐了?”
“胡说八道!”
小主,
秦城面红耳赤。
荒谬!
他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人可怜?明明性子恶劣至极!
“我本修道之人,一心求仙,如何会分心?”
“那你的剑穗是谁的?”
叶长欢漫不经心。
秦城下意识的低头,那时一条银白剑穗,精巧大气,却绝非是秦城会特意挂上之物,他下意识的开口:“这是长乐夺得外门大比魁首时的奖品……”
他的话止住,那发烫的耳垂被风一吹,瞬间凉了下去,语气瞬间变得冷淡:“这并非你该问的,到是你,长乐是你胞妹,因你而变得体弱不堪,这些日子你可有问过她一句好歹?”
怎么可怜呢?她可怜,长乐就不可怜?若非她的缘故,长乐那么高的天赋如何会沦落到病痛缠身?都说胎中稚儿无罪,可若那本来就是个天生坏种呢?
秦城想到这些日子叶长欢拿着他的令牌吃喝玩乐,好不快活,长乐却即便病痛也要修行求道,心中那最后一丝可怜也散去。
“问了有何用?”叶长欢浑不在意。
“她可是你的妹妹!”
“那又如何?”叶长欢坐在山崖上,说出的话冷漠非常:“病了就去找丹修,我又不会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