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并未阻止,就好似叶长乐所说,蓬莱不在人族之列,也不在妖族之列,他们所做之事立场不同,为的也是自己族群的得失,非常时期必要手段,心慈手软那才叫该死。
“你……”
卫汲被灵气禁锢,恨不得用眼神将两人千刀万剐。
咔。
金丹被掐住活生生的剖入叶长乐手中,那弟子挣扎,眼睛瞪大,明明知道他发不出一声声音来,却仿佛谁都听到了他的惨叫:“——”
“交,还是不交!”
周围开始震动,这个远古流传下来的蓬莱阵法,向来是蓬莱弟子最喜的,也是最牢固的阵法,如今在长刀扎下了第四十一口子之后,还是开始破碎。
卫汲艰涩:“你们乃我人族之耻——”
拓跋尊眼睛血红:“不,住手!”
砰!
那颗沾着血迹的金丹被你捏成碎片。
“砸!”叶长欢命令。
这次始作俑者将手搭在了那弟子的肩膀上,没在反问,只给了卫汲五秒的时间。
“南弦宫,你们疯了!”
饶是他宗弟子也怒了。
被困的修士甚至来不及看一眼,数不尽的妖兽将他们淹没。
锈剑和长刀摩擦的声音不绝入耳。
那弟子定定的盯着卫汲,双瞳逐渐灰败,卫汲一字一顿:“蓬莱千年前是妖族走狗,如今也是,世世辈辈,皆是走狗,你可见过人给狗欺负的?”
叶长乐不见怒意,只是灵气灌入掌心。
她手中之人再也支撑不住,如同没有骨头一般脖子直直垂了下去。
他的确和没骨头没区别,因为叶长乐直接震断了他的筋骨。
“该死!你们该死!”
拓跋尊控制不住的冲上去,又被屏障阻隔,被叶长欢扣住衣领,厉喝:“砸、砸啊!”
拓跋尊胸口剧烈起伏,推开人一拳一拳的轰下去,每一个被刀剑劈开的口子,都在因为拳风碎裂,他的咬牙切齿的恨意汹涌: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身后拦截住妖兽的师白桃并未回头,白骨鞭握在掌中,血滴子掉了一地。
和被屏障阻拦的众人不同,卫汲像是松了一口气,前者死了,如今也该到他了。
他不惧死,自然也没堕落到背弃道心的地步。
可他等着等着,却听见叶长乐笑了一声。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抬头,叶长乐的剑架在已死弟子的脖颈上。
“他、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卫汲突然疯狂的挣扎。
“死也不妨碍我们继续问下去。”
叶长乐悠然:“亦或是,死了才刚刚开始。卫道友也见不得自己的同宗死后尸首不全吧?所以交还是不交?”
交吗?
卫汲不怕死,他真的不怕。
修道之人,从入道那一刻起就想过有今日,他甚至算不上一个好人,手上染的血只多不少,可他亦有好友同袍,明明前不久才与他谈笑风生,如今一个尸首无存也就罢了,另外一个死后还要在他眼前遭受如此羞辱。
他怎么看得下去?他怎么看得下去?
黑气弥漫在他心口,最后蔓延到他的眼睛,那个声音在叫他交出去,交出去便报仇,只有交出去才有机会。
“走火入魔?”秦城收紧了禁锢住他的灵气。
这是个机会,但他们只需要他说出口,而不是他动手。
“啊、啊……”卫汲吐出的字节艰难,什么东西就要同口而出,又被他死死的压下去。
叶长乐叹了一口气:“卫道友即是如此为难,那我便帮你一把吧。”
心魔还没占上风,那就说明她做的不够多了。
说着,她的剑已经在那弟子的脖子上留下血痕。
她准备割下那弟子的头颅。
“尔敢!”
一声怒吼,拓跋尊最后一拳砸在了第四十九个刀口上。
嘭!
青锋化为一点,才落下那个千穿百孔的阵法就借此裂为碎片!
秦城眼皮一跳,才抬起剑就察觉有什么和他擦肩而过,可他甚至来不及拦,锈剑就已经对准他的眉心。
当!
叶长欢就这么和叶长乐对在了一起,速度快到叶长乐只能弃掉手中弟子那剑抵挡,两人的动作变化无穷,短短一息之间就对战了不下十招!
而在叶长欢第一刀占了上风之后,她都没再给叶长乐反控的机会,刀刀压着她往后退,可叶长乐也不是吃素的,见此顺势而为,格挡之时剑锋一转,反守为攻!
叶长欢冷声:“滚回去!”
青锋突然烫得惊人,火燃迅速炸开,饶是叶长乐退得快,也拦不住那一剑被长刀反压,割破了她的法衣,在小臂上留下了一条细长的伤痕。
嘀嗒。
叶长乐呼吸一促,低头扫了一眼伤口,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冷意,抬头看向对面之人,笑意不减:“顾斯善?你叫顾斯善?我早就想和你对战一番。”
“对战?”
血液顺着刀刃流下,叶长欢像是听了一个笑话,尤其是在方才靠近对方,在对方身上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之后。
那颗运转的金丹,曾经在她体内也在“叶长欢”体内而生的金丹。
“你叫韩竹月?”
她嗤笑,这三个字说得玩味至极,讥讽不已。
可抬眸时她的语气冷得彻骨:
“配吗?”
她问:“韩竹月,你觉得你配和我提这两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