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李隆基挥霍无度。
殊不知,此时的收入,已比李瑄拜相的时候减少不少。
在天宝八载,李瑄任宰相的时候,天下诸色米一亿一千八百六万二千七百二十石。和籴二百一十三万九千五百三十石。
为历史之最!
此时大唐虽有不少沦为农奴,或为黑户,但依旧有上千万户家庭纳税,是唐初的四倍。
加上开元的积累,才有大唐的富庶。
但万事万物,一旦规律被破坏,就不复存在。
去年的时候,大唐的税收一千零十七万贯。
要支撑整个国家的朝廷命官俸禄、补给地方的军饷,以及国家各种用度。
李隆基一下就奖励军队一百万贯,加上众多绢的赏赐。
今年绝对入不敷出,但老本足够吃。
最关键的是,虢国夫人一个豪宅,号称费钱二百万贯,虽然史书有夸张的成分,但五杨的奢靡无度是一定的。
最终,经过杨国忠的计算了,顺着李隆基的心意,为安西北庭将士准备绢钱赏赐。
只要心黑,对杨国忠来说,缺钱的时候很容易搞到。
他不求名垂千古,明白自己身后的评价肯定不太好,要早早享受权力,不管民间疾苦,洪水滔天。
一声退朝,李隆基满意地离开。
百官们下次再见,已不知是什么时候。
年轻的时候,李隆基告诫自己要勤加政务,夙兴夜寐。
开元后期,李隆基刚开始缺席早朝的时候,还不好意思。
到天宝中后期,李隆基把不上早朝当做习以为常。
退朝后,李隆基让高力士传令的时候,传诏李瑄今年夏秋之时,回归长安复命。
李瑄打了胜仗的消息,很快就传至长安。
百姓们难得高兴一次,他们知道天水王是天下无双的。
一些权贵和杨国忠一样担忧,害怕李瑄重新执掌朝政,压迫他们。
只有对李瑄“心向往之”的大臣和李适之,以及天下的贫苦百姓,希望李瑄能再度拜相。
两年多来,李瑄的功绩又够了,他的每一步,都是常人遥不可及的传奇。
李适之身体虽还不错,但天下阴霾,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觉得杨氏太过分了,纵观史书,也没有这样的家族,担心国家因此出现差池。
李泌来往于终南山和嵩山,他没和历史上一样向朝廷献赋,而是继续隐居,追求大道。
即便长生不死破灭,心中大道豁然开朗。
此时的李泌和朝廷没任何关系,是彻彻底底的白身。
和众多有能之士一样,李泌也有一种国家将危的感觉。
但他知道,国家已经腐朽,如果不能根治,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在这方面,李瑄显然比他看得更远!
李泌在等待李瑄做决定。
天水王府。
裴灵溪终于收到李瑄的家书,连着两天,都能把上面字背下来了。
上一次李瑄写信的时候,还去去年七夕之时。
那时,李瑄还写了一首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非常喜爱,期待着重逢。
这一次传信战争已结束,更令她心安。
儿女们在庭院中嬉戏,最大的李奕才四岁。
最小的李蓁蓁只有两岁多。
他们只记得自己的两位娘亲,根本没有父亲的记忆,哪怕是李奕,也非常模糊。
两年前的送别,李奕只是挥了挥手,早就忘了。
另外,他们知道祖父李适之非常疼爱他们,带他们去东市玩耍。
李瑄一人之威,就足以使天水王府成为与杨氏并肩的家族。
也是五杨在城中不敢招惹的存在。
不仅仅是贵妃袒护,还有李瑄确实不好惹,当年工于心计的李林甫被整得太惨了。
裴灵溪和霜儿,等待夫君九月回来。
李瑄在信件上,已经标有回来的日期。
时间转瞬到五月,杨国忠从蛛丝马迹上,察觉到安禄山的粮草、兵器有问题。
有囤粮草兵器的嫌疑。
而且杨国忠与安禄山的矛盾越来越深,安禄山也对这个宰相非常不屑。
视之蔑如也!
把杨国忠当空气,这就是安禄山对杨国忠的态度。
杨国忠再次恳请李隆基,罢免安禄山的职位,认为安禄山掌握范阳军十二年之久,范阳军已经成为他的私兵。
笃定安禄山必谋反,并一连串说出好几点可疑之处。
李隆基听杨国忠一说,心下有疑。
随即,李隆基派遣中官辅趚琳去范阳侦察。
但是宦官基本上全是利欲熏心的贪婪之徒,辅趚琳也不例外。
由于安禄山在长安有细作,提前得到风声,他在安阳迅速安排一番。
等辅趚琳来了以后,安禄山直接赠送其一箱金银珠宝。
辅趚琳只是随意一看,根本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回长安以后,对李隆基大讲安禄山忠心耿耿。
李隆基已经在心里认定将相不和,互相攻击,轻飘飘将此事揭过去,并更加相信安禄山。
杨国忠非常无奈,他只能暗中派人调查,寻求更有力证据。
范阳。
“杨国忠这狗娘养的,整日在圣人面前说我坏话,我迟早将他大卸八块。”
安禄山将他的狗头军师高尚和谋主严庄召来后,拍着桌子怒骂道。
伴君如伴虎,李隆基老了,疑心病多。指不定哪一日怀疑他,就把他召入长安宰了。
既然已经决定造反,在雄武城中储备兵甲,攻城器械,粮食。利用粟特商人的商贸能力,经营绢钱。
他迟早有暴露的一天!
和之前不同,此时安禄山根本不敢频繁去长安,害怕去了就回不来了。
“杨国忠只是小丑,不必理会他,郡王一定要忍耐住。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我们未准备好,一定不能轻举妄动。”
严庄向安禄山提醒道,和好几年不同,这两年安禄山的脾气越来越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