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身边之人却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他识人不清,害得定北军无路可寻,无道可走。
夜清璃悲从中来,他掷地有声道,“世道不公,天地不仁,渊帝自以为牢牢拴住世家,便可高枕无忧了。”
话落,夜清璃嘴角荡漾出一抹冷笑,笑的瘆人又阴鸷。
很快,他又接着道,“而我等这些忠君之士,不过是他手中的利剑,利剑太过扎眼,舍了也就舍了,可人命何其可贵?却被渊帝玩弄于鼓掌之中。”
夜清璃的话不无道理,恰恰是众人心中所想。
去他的忠君之士,去他的满身荣耀,他们这些人不服!
为何帝都皇城里,簪缨世家、权贵官宦夜夜笙歌,哪怕随意打杀奴仆,只要遮掩一二,便可揭过去。
可他们从未想过,这些奴仆并非天生地养的呀?
他们也有爹娘与兄弟姊妹,他们的家里也长明一盏油灯,等着他们归家,吃一场团圆饭。
但贱民本贱,生来就是被人欺辱与打压的,又有谁会在意小小贱民的心思?
思及此,众人皆愤慨,他们想要反了这皇权,怎奈没那个能力。
夜清璃将众人脸上的神色收入眼底,他与他们同根同源,几经生死,早就将他们看做至亲。
他与萧长逸一般无二,都是自小没了双亲的人,又都是少年成名。
后来他们征战沙场,虽不在同一处,可心却是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他和萧长逸都将手底下的人看得极重,萧长逸器重麒麟军,视麒麟军为家人。
而他同样器重定北军,自他记事以来,就在这支军队里摸爬滚打。
后来他能独挡一面了,这支军队也彻底臣服于他,成为他直冲云霄的助力。
他自是不忍心他们与自己受苦,故而,给了他们自行离去的选择,
“愿追随我一同跳下去的,直起身来,若有人不愿,我也绝不怪他,只需放下兵器,投靠敌军即可,这样,也能换得一线生机,活下去。”
一刻钟过后,夜清璃并没有见到有人放下兵器,他带出来的定北军,无疑不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