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简直又好气又好笑,道:“我当着大家的面查,您放心了吧?绝对不背着人查。”
这样也行?
战家的人在心里嘀咕,但是战夫人刚才大话说出口了,他们也没法子出尔反尔,只好保持沉默。
盈袖抚抚裙裾,又道:“不过,你们也要有个准备,这件事如果查出真相是有人捣鬼,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谢家请客,有人故意捣乱的话,就算是贵客,那也是要颜面尽失。
而且这个颜面里面,还有一个未嫁姑娘的颜面。
盈袖紧紧盯着战夫人的脸,又问了一句:“战夫人,您可想好了?”
战夫人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但是转而一想,谁怕谁呢?反正战素月又不是她亲生的,便点了点头,“都依护国公主。”
“这怎么叫都依我呢?明明是我征得你们战家同意之后才能做的事,这个锅,我可不背。”盈袖眼珠转了转,语笑嫣然,转身扶了丫鬟的手,道:“来人,将战家这一次跟着战大小姐来的所有丫鬟婆子都带到牡丹花圃。”
牡丹花圃那边便是正式宴客的地方。
花圃中间摆着十来株花大如盆的牡丹名种,围着中间的牡丹,又摆了一圈长案。
各式各样的吃食和酒茶就放在长案上。
盈袖命谢同德在这里照顾战素月,自己带着人浩浩荡荡往牡丹花圃行去。
前面已经有人去给谢大夫人陆瑞兰和二夫人宁舒眉报信。
听说战素月落水的事,谢五夫人要亲自查探,前来做客的人都振奋起来,忙着要看这个热闹。
就连在外院的那些男宾得到消息,也都按捺不住,用了各种由头来内院,在牡丹花圃旁边拉上一道长长的帷幕,大家带了酒馔过来,在帷幕这边席地而坐,侧耳倾听帷幕那边的热闹。
谢东篱当然也得到消息,他跟着进来,命人在牡丹花圃附近假山上面的八角亭里摆了一桌酒席,自己陪着张绍天、长兴侯慕容辰,还有战天德大将,以及沈大丞相,新唐安侯,也就是太孙妃的亲哥哥唐逊坐了下来。
那假山在竹林当中,坐在八角亭里望过去,只看见深深浅浅的翠绿,还有不远处牡丹花圃里的姹紫嫣红,分不清是人美,还是花娇。
盈袖这边让牡丹花圃里的女眷们按照自己分得的位置坐了下来,自己告罪,坐在上首,对自己的丫鬟采芸吩咐道:“战大小姐的丫鬟婆子都带来了吧?有没有遗漏?”
采芸忙道:“战大小姐一共带了两个大丫鬟,两个婆子来赴宴,都带来了,就在那边候着。”
盈袖瞥了一眼,见这四个人都是穿绸扎缎,头上金簪玉器都有,穿戴跟主子差不多,就知道这几个确实是战素月的心腹下人,便点了点头,“拿几个帕子沾了水,给她们把耳朵塞上。”
采芸低头应是,马上去找了八个帕子,都沾了水,沉甸甸地,将那两个丫鬟和两个婆子叫了过来,要堵她们的耳朵眼儿。
战夫人不知道盈袖要做什么,连忙道:“护国公主,您答应臣妇不严刑逼供!”
盈袖笑了,掩袖道:“只是用湿帕子堵着耳朵眼儿,这哪里是严刑逼供?”说着,她的目光看向牡丹圃里的众人看去,从右看到左,又从左看到右,目光宁静湛然,居然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有些人心里打起了小鼓。
“各位夫人少奶奶,你们说说,拿湿帕子堵着耳朵眼儿,可是严刑逼供?”盈袖说着,看向战夫人,“要不,我们请大理寺卿过来问问?他最精通刑律,看看湿帕子堵耳朵眼儿,是不是严刑逼供的范畴。”
战夫人被问得脸红,拿帕子扇了扇,道:“这天这么热,也不知护国公主拿湿帕子堵我们家下人的耳朵眼儿是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您等下就知道了。”盈袖收了笑容,见采芸已经将这几个人的耳朵眼儿堵好了,才又叫了一个丫鬟过去,低声吩咐道:“去跟那几个人说说话,看她们能不能听见。”
这丫鬟会意,忙走了过去,对站在最边上的婆子道:“喂!你过来!”
她只说话,没有做手势,那婆子根本听不见,忙对她瞪眼,想把耳朵里的湿帕子取下来,一边大声说:“这位姑娘说什么?我老婆子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