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谁还能守着谁一辈子不成?”
张忘忧笑了。
“大厦倾倒,前朝运终,乌衣卫还能尽职尽责,护卫家祖这一脉南渡,已是了不起的忠臣了。我们还能苛责什么呢?”
他垂下眼帘,低头望着右手边湖面的涟漪,缓缓轻语。
说起前朝二字,他竟是一点也不忌讳自己的身份,就当是在说别人家的事。
也是,按他的年龄来算,他出生时,张家早就是夏朝的张家,而不是前朝的宗室了。
“果然是没有了?”
“自然没有,我不晓得先生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只是前朝的乌衣卫,是真没有了。张家虽说还有些家底,可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而今也只能在州府有些能耐,出了这陈州就算不上什么了。”
周迅又沉默了一会儿,场面一时冷清下来。
张忘忧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喂着水中巡游的红鲤鱼群,拿着点心,一点点撕碎了,往水面丢,摇头摆尾的鲤鱼门纷纷竞相啄食。
又过了一会儿,周迅起身告别。
“张公子看来是信不过我了,此事是我周明诚冒昧了,就此别过!”
也不管张忘忧怎么想法,周迅一甩长袖,踏步离开。
张游背对着他,专心喂鱼,好似没听到一般。
周迅离开之后,走到中途,就见着清水仙人已经换了一身常服,背着个竹篓子,提着钓竿,不知打算往何处去。
见到周迅过来,笑着问。
“如何?可是如愿了?我这不知多少代的后人,没说实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