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无耻的说完,刘坤一还真的亲自提笔给江忠济写了一道书信,故意激将江忠济正面强攻井陉坚城。末了,重新安排信使火速给江忠济送去的同时,刘坤一还又在心里哼了一句,“知道你江老三是不满我这个部下的部下和你平起平坐,还当上了山西巡抚,但你如果又想重新骑到我的头上,怕是没那么容易!”
当然,如果不是什么好鸟的刘坤一能够知道,更加不是什么好鸟的江家兄弟有意无意的对他隐瞒了一条重要情报,那么刘坤一就绝对不会写这道书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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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折过头来看江忠济这边的情况,只率精锐战兵轻装急行之后,才刚到下午三点来钟,江忠济军就轻松赶到了乏驴岭,结果让江忠济笑歪嘴巴的是,自军赶到战场时,正好赶上席宝田军正面强攻进了清军防御阵地,成功争取到了与乏驴岭守军大打白刃战的机会。
然后看到吴军增援突然赶到,席宝田军立即士气大振,乏驴岭的清军却是军心慌乱,此消彼长之下,还没等江忠济催动军队上前助战,乏驴岭的清军就已经被席宝田军直接杀败,狼狈逃向井陉方向,江忠济所部主力一枪没开就直接冲过了乏驴岭险地,气势汹汹杀向山道出口。
更让江忠济大喜过望的还在后面,因为乏驴岭的清军败得太过突然,当江忠济主力突破山道杀到井陉城外时,匆匆从长岗那边撤回来的井陉清军才刚回到东关桥附近,还没有一兵一卒能够踏上东关桥撤到绵河南岸。见此情景,江忠济也不顾东关桥一带处于清军炮火保护之中,大吼一声就催军强攻,迎面痛击城外清军。
仓促展开的野战结果是吴军大胜,虽然双禄麾下的井陉清军也算是比较能打,然而毕竟是刚从前线撤回来的疲惫之师,士气刚受过挫折,队伍里伤员不少,又急着撤过绵河南岸回城回营,军心慌乱斗志不足,上上下下都只想跑而不愿死战。所以吴军只用了一个冲锋就杀溃了城外清军,追击中又斩首无数,取得大胜。
激战期间,已经出兵过多双禄再不敢冒险出兵交战,只能是指挥炮台拼命以炮火掩护自家败兵过河,在付出了沉重代价后才勉强接应剩下的残兵败将过河,然后还因为士卒伤亡过多的缘故,不得不主动放弃了绵水南岸的一处营地。
其实早在战事还没结束时,江忠济就已经和江忠义、李鸿章取得了联系,还好意命令已经疲惫不堪的江忠义军放弃山道阵地,移师过来与自己会合,在主力的保护下安心休息。然而井陉城外的战事结束后,江忠济却并没有看到江忠义军的影子,仅仅只有李鸿章在一队士兵的保护下来到了江忠济的面前。
“少荃,我不是叫你们过来会合吗?出什么事了?”江忠济很疑惑的问道。
“三将军,我劝忠义将军在长岗那里暂时驻扎,等你去和我们会合。”李鸿章的回答先是让江忠济满头雾水,然后李鸿章又飞快问道:“三将军,我们的辎重后队在那里,带来了多少粮草?”
“还在山道里,距离不远,只带了半个月的粮草,怎么了?”江忠济疑惑反问。
“太好了!正合适!”
李鸿章大喜鼓掌,然后才把自己根据敌情变化分析推理得出的结果告诉给了江忠济,建议江忠济放弃攻打井陉城,率领本部主力继续东进,放弃粮道直接杀进直隶腹地,配合河南吴军攻打京城。
李鸿章的建议差点没让江忠济惊掉下巴,然后李鸿章自然少不得逐条介绍自己的逻辑思路,指出官文突然率领主力离开正定向东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京城遭遇了危险,还肯定是致命的危险!江忠济军此时出兵东进,不但可以有力配合曾国荃奔袭京城的行动,增加曾国荃得手的把握,还可以乘机在直隶腹地大捞一把,甚至还有可能和曾国荃共享京城里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
很可惜,李鸿章描绘的美好情景并没有让江忠济动心,冷静盘算了一番后,江忠济还对李鸿章这么说道:“少荃,虽然你的推敲揣测很有道理,除了京城告急以外,那怕曾国荃打进了天津城,官文也不可能带着主力离开正定战场。但是,你如何证明你的猜测是对的?”
“无法证明,只能是赌。”李鸿章无奈的摊手,说道:“赌赢了盆满钵满,赌输了就只能狼狈逃命,还肯定没办法逃回山西,只能是逃向河南。”
“你是在拿一万六千多条人命赌。”江忠济冷静的说道:“如果赌输了,我们一万多千多将士能有几个活着逃回河南?”
“打仗本来就是在赌。”李鸿章答道:“循序渐进,先取井陉疏通粮道,再取获鹿正定虽然安全,但谁也不敢保证我们能够迅速拿下井陉,如果我们做不到这点,官文又及时回师正定,那我们再想拿下井陉进兵获鹿,就肯定是难如登天了。”
又盘算了片刻,江忠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少荃,如果有准确消息说曾九帅真的已经打到京城脚下,那我肯定敢听你的赌这一把,但是光凭你的推敲揣测,我没这个胆量,我得对弟兄们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