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胆战之下,吴全美赶紧说道:“文中堂,罗刹人的战术计划虽然有可能成功,但这么做我们的伤亡是不是太大了?尤其是王鹏年王将军的船队,不管能不能骗出吴贼船队,都很有可能是要全军覆没啊?!”
“碧山,亏你还是沙场老将,怎么连慈不掌兵这个道理都不懂?”
文祥苦口婆心的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能够歼灭吴贼水师,夺得长江中游的制江权,我们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值得。你们放心,事成之后,碧山你的爵位包在老夫身上,还有王鹏年,老夫包管请朝廷给你一个巴图鲁的封号!”
扑通一声,吴全美向文祥双膝跪下,声音颤抖的惨叫道:“文中堂,你可怜一下我们水师的将士吧,这么打的话,就算赢了,我们大清的水师也剩不了多少了。”
“碧山,你怎么也变得不顾大局了?”文祥拉长了脸,说道:“眼下朝廷第一大事是什么?是平定吴超越逆贼!这个逆贼的贼军,都已经快打到太原城下了!太原一旦陷落,山西落入贼军之手,吴超越逆贼随时都可以从山西出兵东进,直取京城!到时候会有什么不测后果,你敢想象吗?!”
呵斥完了,文祥又安慰道:“放心,这场仗损失再惨重都没关系,死多少士卒,回去后朝廷给你补充多少士卒!丢多少船,朝廷给你补充多少船!还很快会给你配备火轮船!这下你满意了吧?”
“文中堂,末将不是担心元气大伤,末将麾下的水师全是朝廷给的,大清朝廷如果需要,随时都可以全部拿去!”
“可是人死了,活不过来!我们水师的将士都有父母妻儿,都有兄弟姐妹,他们死了,他们的亲人怎么办?”
“末将不是不明白慈不掌兵这个道理,也曾经干过用刀子火枪逼着士卒冲锋的事,可是再怎么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也不能拿将士命完全不当命啊!”
“其实这场仗我们完全用不着打得这么惨!我们的实力还占优势,只要罗刹人别再躲在后面保存实力,和我们齐心协力的并肩作战,我们完全有把握大败吴贼水师,捣毁吴贼的湋源口防线!”
“文中堂,末将求你了,去和罗刹人说一说,换个法子打大冶湋源口,别再拿我们大清将士的身体给他们当挡箭牌,给他们当垫脚石!末将求你了!”
吴全美情真意切的哀求没有收到任何作用,文祥不但没有半点的动摇和感动,相反还冷冷说道:“吴将军,别忘了你头上的官帽,也别忘了你肩负的重担,更别忘了你能有今天,全是拜我大清皇上和大清朝廷所赐!老夫是监军,也是全权钦差,我决定就这么打,你无权反对!”
说到这,文祥还站起来一甩袖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就这么定了,遣使诈降的事,老夫亲自安排,你们只管安心备战,整顿好船只武器,待吴贼中计后依令行事!”
文祥走了,吴全美却跪坐在船舱中一动不动,既后悔献诈降计,也不敢想象按照俄军参谋团制订的战术行动之后,自军将要蒙受何等惨重的损失。另一个导致这一局面出现的事件相关人王鹏年则呆立在旁,目光中一片空洞,船舱中如同坟墓一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