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乘着吴军骑兵战住清军追兵的机会,吴军步兵大队已然冲到了洧川城旁边的洧河渡口,而尽管河上的木质桥梁已经被惊慌失措的洧川清军点燃,吴军将士却还是顶烟冒火的直接冲上了桥,一边开枪射击一边灭火抢占桥梁,还有不少吴军士卒干脆在大雪天里直接跳进洧河淌水过河,向乱成一团的北岸清军发起冲锋。
毕竟是以民兵团练为主力的地方清军,激战还不到半个小时,吴军步兵就成功夺占了水流缓慢的洧河渡口,也勉强保住了河上的木桥,然后立即一边渡河一边搭建浮桥,运送辎重过河。而此时此刻,天色才刚傍晚。
银子的力量确实不小,尽管吴军步兵大队过河之后天色已然全黑,托明阿率领的清军骑兵也被舒保杀得溃败而逃,吴军将士大可以休息一个晚上再发起攻城。可是收到了倪桂派人送来的军情急报,知道了许州的清军步兵大队也在全速向洧川赶来的情况后,以曾国荃为首的湘军群匪还是没有半点的犹豫,不顾军队疲惫,马上就向洧川小城的南门发起了猛攻,还毫不客气的动用了火炮攻城。
枪声炮声震耳欲聋,激战中,经验丰富的湘军老人虽然很快就发现敌人的火力似乎有些过于强大,然而联想到城里目前囤积的无数‘饷银’,湘军众人也就没有任何的奇怪,相反还冲杀得更加猛烈和坚决,那怕城门甬道已经被洧川清军匆匆堵死导致直接炸开城门的战术失效都没有放弃攻城,继续以枪炮掩护工兵在城墙上直接挖坑埋药,前仆后继,士气如虹。
终于,经过一番抛头颅洒热血的艰辛努力之后,苦味酸炸药终于还是埋到了城墙上新挖出来的洞穴里,点火引爆后,此前河南清军根本没怎么重视过的洧川老旧城墙也应声倒塌,露出了一个五六丈宽的大口子。湘军士卒欢呼着冲锋入城,曾国荃和蒋益澧等湘军群匪也欢呼着拥抱在了一起,“发财了!这下子发大财了!”
绝望的托明阿并没有完全死心,仍然向吴军控制的洧河渡口发起了一次亡命冲锋,然而很可惜,托明阿很快就发现,他最害怕的吴军快射火枪果然还是出现在了曾国荃军中,也出现在了拦截他的渡口战场上。在射速当世第一的击针枪面前,冲进河里艰难淌水前进的清军骑兵自然成了活靶子,最终仍然还是没能冲过洧河,还死伤了更多对吴军补给线威胁最大的清军骑兵。
“皇上,太后,奴才有罪!奴才无能!奴才没用!你们辛辛苦苦给奴才送来这么多的洋人军火,奴才竟然连看都没看到,就让吴逆贼军抢走了!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啊!”
托明阿在洧河南岸撕心裂肺的绝望号哭时,曾国荃也面容古怪的看到了清军辎重队马料包下隐藏的真正货物,与蒋益澧和张诗日等湘军匪首面面相觑之余,曾国荃还咬着牙齿向自己的爱将李臣典问道:“祥云,你在许州的时候,说用什么打赌乱党辎重队运送的是军饷来着?”
“这……,末将有罪,末将猜错了,胡说八道。”李臣典满脸尴尬的请罪,然后又指着那些军火说道:“不过九将军,我们也不是白辛苦一趟,你看劫到这么多的军火,我们今天也不算白卖命了。而且这些洋枪洋弹还都是好东西,有一种洋枪连吴大帅那里都没有。”
“可我怎么向将士交代?!”曾国荃咆哮道:“我答应过全军将士,今天打下洧川劫到乱党军饷,每人至少赏十两银子!首先进城的那个营赏金加倍,今天受伤和阵亡的抚恤因子也一律加倍!这笔钱谁出?!”
“这……,末将不知道了。”李臣典哭丧着脸回答,还又想出了一个十分天才的主意,说道:“九帅,要不这样,派个人问问乱党军队那边,看他们愿不愿意花银子把这批军火赎回去。你看乱党军队今天急成这样,他们绝对能出高价!”
“放你娘的狗臭屁!赶快带上你的人,全城搜杀那些带着洋枪跑的京城乱党贼兵,一定要把他们带走的洋枪追回来,尤其是我们从没见过这种新洋枪!少一支,今天答应赏给弟兄们的银子,老子叫你一个人出!”
一脚把李臣典踢出去追杀残敌后,曾国荃这才又转过身来,拿起一支连吴军主力都没有装备过的俄国主战步枪里治步枪翻看,脸上神情复杂,半晌后,曾国荃才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喃喃道:“军饷银子?也不错,李臣典这个小色鬼没这么胡说八道,老子的部下还真不会这么卖力,老子也不会下定决心临时来打这座洧川小破城,劫到这批有银子也买不到的洋人军火。”
值得一提的是,战后通过舒保军中的内奸知道了事情经过后,托明阿当场就吐了血,再次撕心裂肺的惨叫,“早知道你们是要抢银子的话,我给你们银子啊!我不要银子,我只要军火!只要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