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愤怒并不只是针对丁宁,而是对于整个兵马司,对于那些长陵权贵尤其是对于郑袖的愤怒的一种宣泄。
一些为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个人意志发动的战争,最终大量战死的,却都只是底层的军士。
尤其是在对楚的这场战争里,这种愤怒在参与过追击赵香妃楚军残部的秦军中到达了顶点,许多将领公开违背了军令,甚至导致了兵马司许多高官的更替。
如果巴山剑场的做派和郑袖的掌权没有两样,那对于这些寻常的将领和军士而言,巴山剑场的复仇和权位的更替,根本没有意义。
今日这城里恐怕有数分之一的秦人会因为支持巴山剑场而不被容纳,若是以简单粗鄙的话来形容,就算今天丁宁将这城里所有不服的修行者打服,他也不可能就一个人占住这座城。楚都周围并没有足够的巴山剑场控制的军队,现在这楚都对于巴山剑场而言,还是陷落在敌人大军包围之中的孤地。
那么这些秦人势必离开先前效忠的军队…这些秦人离开楚都之后,如何安置?
失去了粮草和给养,这些零散的秦人的下场,恐怕会比楚军的残部还要凄惨。
在现在这些愤怒的将领看来,哪怕今日丁宁能够重铸无敌的声威,唤醒许多人心中的记忆和敬畏,但若是无法安置这些人,今后就绝对不可能获得大部分秦人的支持,甚至今后也不可能再出现这样阵营清晰的对立场面。
只是有些将领没有出声,是他们觉得以昔日那个人以及林煮酒的智谋,便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轰”的一声巨响。
又一名修行者飞坠,从城门楼上一直倒飞,狠狠砸落在护城河里,砸出了巨大的浪花。
更多的水流和水珠被狂暴的元气撕碎,因为战斗的不断持续,这些水汽被紊乱的元气席卷出去,互相撞击,就连远处的大河河面上,都升腾起了浓雾。
突然之间,城墙上响起了数声短促的惊呼。
浓雾笼罩的河面上,白色的雾气里,突然有一些庞大的黑影正在透出。
那是一些大船,出现得如此突兀,就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突然驶来。
昔日的幽浮舰队就是如此突兀的出现在楚都外的河里,然而那是郑袖和大齐王朝做了交易,幽浮大船又无声潜行于水底,所以才能在楚军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出现在楚都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