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的眼珠在两人身上挪移打转,脸上挂着一抹调笑的神情,说道:“哦,还好有展护卫在。”
而在另一边,苏苏和李莲花则守着受伤的两仪仙子。
苏苏伸出纤细的手指,神色专注而认真地为其把完脉,随后无奈地对着李莲花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怕是无力回天了。”
两仪仙子虚弱地说道:“我已知晓……”
两仪仙子真气耗尽,生命的气息如即将熄灭的烛火,已然是无力回天了。
两仪仙子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她的神色平静如水,仿佛早已坦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方多病带着其他人匆匆赶来汇合之后,两仪仙子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地交代了关于罗摩天冰的事情。
“和堂主,琵公子有恩于我们夫妇,他临终前特意交代要把罗摩天冰交由您的手中。”
和堂主忙问:“这琵公子究竟遭遇了何事?”
琵公子便是何晓慧的师兄,已然失踪多年,未曾想今日竟得知他已身故的噩耗。
“琵公子遭歹人暗算,双腿残疾,一直在百川院镇守着一百八十八牢的最后一牢。多年来,我与夫君被困牢中,因四象清尊受伤极重,幸得琵公子多次出手相救。后来,金鸳盟不知从何处得知了牢狱的位置,率众前来强行突破,琵公子以残躯迎战,终是不敌身死,而我历经艰险方才逃了出来。”
两仪仙子话语说得断断续续,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气息愈发微弱,直至最后几不可闻,就如同那逐渐熄灭的生命烛火,悄然消逝。
“我夫君十年前就发现角丽樵觊觎罗摩天冰,并对金鸳盟起了异心,死后把罗摩天冰交给了琵公子,而琵公子战死后,托我带着罗摩天冰赶赴天机山庄,交给和堂主。”两仪仙子那虚弱到几近气若游丝的声音,却坚定得犹如钢铁般不可动摇,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她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奋力挤出,带着一种决然的使命感。
“那你为何骗我?”何晓兰瞪大了那双满是疑惑的眼眸,脸上写满了不解与困惑,语气中除了急切,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不满与埋怨。
两仪仙子喘着粗气回答:“小兰,我逃出来之后,一直如同被恶狼追击的羔羊,时刻处于被追杀的恐惧之中。那一日,我身负重伤,意识模糊,昏迷在了路边,命悬一线,犹如狂风中即将凋零的残叶。幸得你的善心相救,我才捡回这条命。然而,不巧的是,当时和堂主并不在山庄。我深知这罗摩天冰的重要,也深知身负的重托,不敢有丝毫的疏忽,更不敢假借他人之手,唯有自己亲自将其交给和堂主,才能安心。”
何晓兰皱着眉头说道:“可你也不该瞒着我呀。”
两仪仙子无奈地说:“小兰,我是真的怕连累了你。”
“后来,我察觉到金鸳盟有人暗中潜入,其目的便是夺取天冰。在这危急关头,我只能先将机关盒里的天冰带走,来实施我的计划。此事万分紧迫,迫在眉睫,我别无选择,只能以自己作饵。明知此路凶险万分,甚至可能一去无回,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毅然决然。因为从决定的那一刻起,我便已做好了身死的准备。”两仪仙子的眼神中,尽是无奈与深深的愧疚,那目光仿若一潭幽深不见底的湖水,隐藏着无尽的痛苦与撕心裂肺的挣扎。
她受朋友所托,深知这份责任重如泰山,不敢有半分懈怠,只有自己亲自交给和堂主,才能不负所托。后来她发现了金鸳盟有人潜了进来,想要得到天冰,这让她感到如芒在背,危机四伏。她只能先把机关盒里的天冰带走,来执行她的计划。此事迫在眉睫,刻不容缓,她只能以自己作饵,明知这是一条充满危险的道路,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义无反顾。她这样做,已经是做了身死的准备了。
“天冰在晓兰的香囊里。琵公子所托,我办好了。”两仪仙子拼尽了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艰难地抬起那颤抖不已的手指,用尽全身力气指向了何晓兰腰间挂着的香囊。
何晓兰手忙脚乱地解下香囊,双手颤抖着打开一看,里面果然静静地躺着一枚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天冰,那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个人皮图案,你画下来是要告诉我们什么?”苏苏一脸焦急,那美丽的眼眸中满是急切与渴望,目光紧紧地盯着越来越虚弱的两仪仙子,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
“那图案是我夫君画在我背上的,上面记载克制业火痋之法。可惜我不知其意。所以只能把图案绣下来。切记,遗形得极乐,升仙上玉京。”两仪仙子面色苍白如纸,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要用尽全身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那声音虚弱得如同寒风中即将熄灭的残烛,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消散在这世间。
两仪仙子慢慢的咳出鲜血,那鲜血如一朵朵绽放的红梅,瞬间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衫。她费力地看着何晓兰,眼中满是祈求与不安,仿佛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祈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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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晓兰看懂了两仪仙子的眼神,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她拼命地摇头,哽咽着说道:“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为了这份重托,历经了千难万险,付出了太多太多。”
两仪仙子虚弱地笑了笑:“小兰,能得你理解,我死而无憾。”
何晓兰泣不成声:“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
两仪仙子缓缓说道:“我两仪此生,不负恩人所托,无愧夫君之嘱。咳咳…我无憾了…”
话音刚落,她的气息就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彻底断绝了。周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那寂静仿佛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何晓兰默默地注视着两仪仙子,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悲伤说道:“这两仪仙子,虽是出身魔教,却如此知恩图报,有情有义。比起那些表面上自誉正派,背地里却心怀叵测、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之人,实在是好太多太多了。她当真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奇女子。”
展云飞长叹一声,神色凝重如霜,语气中满是感慨地说道:“如此义薄云天之举,实在令人动容。只可惜这世间的正义之路,总是布满了荆棘与坎坷。”
方多病咬了咬牙说道:“我们定不能让她白白牺牲,一定要让金鸳盟付出代价!”
李莲花接口道:“没错,我们要将这罗摩天冰保护好,完成两仪仙子的遗愿。”
他们尚未从两仪仙子溘然长逝所带来的悲伤中缓过神来多久,便猛然间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犹如山崩地裂般的巨响,那声音恰似晴天霹雳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然炸响,瞬间将方才那沉浸在无尽悲伤中的宁静氛围无情地彻底打破。
“不好,有敌来犯。”何晓慧的神色在转瞬之间变得万分严肃,凝重之色如厚重的铅云密布在她的脸庞,话音尚未完全从唇边滑落,她便以决然之姿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紧紧拉起方多病的手,身形如风驰电掣、疾如流星般迅猛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如离弦之箭般疾行而去。
苏苏和李莲花一脸无奈,只能先是谨慎入微地安排妥当的人手,以极其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姿态将两仪仙子的尸身妥善收殓好。待所有事情皆处理完毕之后,他们才神情肃穆地并肩结伴而行,怀着满心的困惑与高度的警惕,准备去瞧一瞧究竟发生了何等令人惊心动魄、匪夷所思的事情。
待到他们刚走到门口,一幅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魂飞魄散的恐怖场景便毫无遮拦、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只见单孤刀趾高气昂地领着一群武艺高深莫测、身怀绝技的高手,以及那令人闻之色变、谈虎色变、闻风丧胆的咸日辇,气势汹汹、来势汹汹、嚣张跋扈地将天机山庄围了个水泄不通、严严实实。那浩大阵仗,仿佛一头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要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整个山庄无情地吞噬殆尽,丝毫未曾留下半分余地。
苏苏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透着如冰刀霜剑般冷冽的凌厉与如鹰隼般敏锐的警觉。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这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肆意妄为、无法无天,敢这般明目张胆、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地强行攻打。难道他当真毫无畏惧之心,认定这世上无人能够阻挡他那不可一世、耀武扬威的步伐不成?
李莲花先是动作轻柔地拍了一下苏苏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试图以这细微的动作安抚她那紧绷到极点的神经,随后双手紧紧地用力拉住了心急火燎、心急如焚,如同一头急躁的小牛犊般恨不得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的方多病,语重心长、言辞恳切且饱含关切地说道:“小家伙,这是大人们之间错综复杂、扑朔迷离的纷争,你就不要这般贸然行事、冒冒失失地掺和进来了。”
方多病的态度却如同坚不可摧的磐石般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坚定无比、毅然决然,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行!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必须亲力亲为、亲手解决。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妄图危害这天下武林的安宁与和平,我必定会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与之英勇无畏地抗争到底,绝不存有半分退缩与畏惧之意!”
“我儿与你相处久了,果然沾上了你几分天真纯粹的性子。你说是吧。相夷。”单孤刀将那充满探究的目光从方多病身上缓缓移开,转而将那充满嘲讽与不屑、鄙夷与轻蔑的视线投向李莲花,话语中满满皆是尖酸刻薄的嘲讽,竟是这般毫不留情、不留余地地直接揭开了他一直殚精竭虑、绞尽脑汁刻意隐瞒的身份。
天机山庄里上上下下的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将那充满惊愕与诧异的目光如聚光灯一般齐刷刷地投向李莲花,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匪夷所思的神情。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看似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人物,竟然是十年前在武林中独霸一方、威名赫赫、声名远扬、威震天下的第一人——四顾门门主李相夷。
小主,
“当真是李相夷?”
底下的人群中顿时像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炸开了锅一样。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喧闹声不绝于耳,他们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有的面露疑惑,有的满是惊讶,还有的则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李莲花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继续隐瞒下去了。
他缓缓地漫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下楼梯。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重的过往。
最终稳稳地站在了前方那片空旷的空地中央。
只见他脚步轻轻一压,这细微的动作却让单孤刀瞬间心弦紧绷,如临大敌般立刻做出了万分谨慎的防范姿势。
然而,单孤刀紧张地等待了半天,却迟迟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攻击或者变故。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一脸阴沉地看向李莲花,眼中满是不解和恼怒。
“师兄,许久不见,还是这么弱。近日来是为了天冰吧。”
李莲花神色慵懒,漫不经心地把脚下用来搁脚的石子随意踢开。
那副轻松的姿态仿佛根本没把眼前紧张的局势放在心上,只是用那略带戏谑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看着时刻保持戒备的单孤刀。
苏苏亭亭玉立于后方,那如弯月般的柳眉紧紧蹙着。美眸中盛满了深不见底的忧虑,目光仿若两道炽热的火炬,牢牢地锁定在李莲花身上。只见眼前这人在这千钧一发、剑拔弩张的危急时刻,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戏弄于人。
她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复杂的笑意,那笑意里既有几分无奈,又隐隐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欣赏。此刻,山风呼啸而过,吹乱了她耳旁的几缕发丝,却吹不散她脸上的凝重。
“师弟对于我想要什么,还是这么了解。乖乖交出罗摩天冰,不然我手下这些好手,可都摩拳擦掌了。”单孤刀那狂傲且嚣张至极的声音陡然响彻在这空寂的山谷之间。
他双目微眯,露出如恶狼般凶狠的光芒,神色中写满了轻蔑,压根就没把李莲花放在眼里。“我已经没有耐心跟你们啰嗦,识相的就赶紧交出来!”单孤刀双手抱在胸前,身上的黑色披风在风中烈烈作响,更增添了他的张狂气焰。
李莲花却是一脸轻松,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单孤刀,你以为这天冰就这么容易让你得到?这天冰可不是凡物,岂是你这等心术不正之人能够染指的。”李莲花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衣随风轻轻飘动,仿佛遗世独立。
单孤刀脸色一沉,如乌云密布,恶狠狠地说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莲花,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他的声音好似惊雷,震得周围的树叶都瑟瑟发抖。
李莲花丝毫不为所动,慢悠悠地回应道:“那又如何?你以为靠威胁就能让我屈服?这天冰就算毁了,我也不会让它落入你这种恶人的手中。”李莲花神色从容,目光坚定得犹如寒星。
单孤刀怒目圆睁,吼道:“你敢!”他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头即将失控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