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记得我上山时差点撞到的那个妇人和孩子?”李莲花微微眯起双眸,抬起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轻声提醒着方多病。
“你是说,那两人就是王青山的夫人和孩子?”方多病也立刻忆起了那两人,神情瞬间变得严肃庄重起来,他双手握拳,身体前倾。
李莲花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极有可能,当时那妇人眼中盈满了哀痛与迷茫,隐隐还透着恨意。而且这灵童大会所定的是十六岁,她却带着五六岁的孩子上山。依我之见,应当是来探查王青山是否真的身亡。”李莲花来回踱步,神色凝重。
“后来发觉不对,却因孩子年龄不符就被赶下山去了。”李莲花停下脚步,看向方多病,微微一笑,眼中满是赞赏之意,夸赞道:“方多病果然聪慧过人。”
“刚刚不是问这还魂之术怎么用吗?这可要仰仗天机堂少主的大力帮忙才行啊。”李莲花脑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凑近方多病,神秘地眨了眨眼。
方多病听完这个计划,忍不住大喊:“李莲花你这鬼主意可真多!”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缓缓铺展。微风轻轻掠过,带来丝丝凉意。
李莲花神色庄重地通知灵山派三位弟子和管事来到空旷的院内。他目光犀利,直视着他们三人,缓声说道:“王掌门头七已过,魂魄离体太久,今日子夜时刻,我会做法,还请诸位告知其余弟子离院子远一些,以免惊扰先师弱魂。”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等掌门魂魄暂时归体之后。我与掌门沟通,届时我们自会把掌门的意思传达给诸位。”说完,李莲花微微点头,一脸肃穆,全然不顾几人或惊或疑的神色,一派高人的形象转身朝屋内走去。那身姿挺拔,步伐沉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屋内,烛光摇曳,方多病早已准备完毕,就等上面传下的信号了。他紧张又兴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机关,手心微微出汗。而侍女离儿也守在一个烟炉旁边,手持蒲扇严阵以待,神情专注,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莲花坐到王青山前面,深吸一口气,已然准备好了。听到四周轻微的动静,暗想那几人看来也就位了。
“魂魄自在,身无挂碍。三魂七魄,圆满愉快。十方正神,护体煞解。三十三天诸佛神,九霄云外喊魂灵。归!”李莲花双手快速结出不同的法印,指法如飞,令人眼花缭乱。他紧闭双眼,嘴中念念有词,声音浩荡,仿佛穿透云霄。
当最后一个归字出口,身上的衣物无风自飞,发丝张扬飘洒在身后。而屋内开始飘散出阵阵神秘的云雾,那云雾缭绕,如梦如幻。这一刻,衬的李莲花如九天玄神一般,光芒万丈,让人不敢直视,只能低头跪拜,稍有不慎就怕亵渎神灵。
方多病听到归字,立刻转动机关。
前方王青山的眼睛瞬间睁开!那双眼空洞无神,却在这昏暗的屋内显得格外诡异。
外面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刚刚被李莲花这一身惊人的做派震得不知所措,现下看到王青山真的睁开了眼睛,纷纷震惊地睁大双眼,嘴巴大张,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恐惧和惊讶交织在他们的脸上。
李莲花趁机开始表演:“大师既已脱俗登仙,今日不得已招大师回魂,只为请教谁才是大师要找的灵童。”
王青山的嘴唇上下碰了碰,似乎在艰难地说着什么。
“明白了,大师一直有放心不下之人。今夜会托梦给灵童,若灵童明日能答出此人姓氏,那那个人就是真正的灵童。还请大师将答案写在这张纸上。”
王青山的手臂僵硬地抬起,手握毛笔,一笔一横地写下文字。
李莲花拿过,斜着看了一眼,直接在蜡烛上烧掉。只是拿着纸张的手稍微偏了偏。
“心愿已了,魂魄归位。去!”
李莲花抬手一指王青山,那人再次闭上双眼。身体平静恢复死人模样。身上飘飞的衣袍也慢慢平静下来,静垂在身上。
离儿捂着口鼻停下扇着烟炉的手,方多病等那些人离开之后,也一脸惊奇地跑了上来。
“可以啊,李莲花。你这一手招魂简直帅到极致!要不是我知晓你们的计划并参与其中,就凭你这一系列的操作,我恐怕都要深信不疑了。你刚刚那架势,真跟神仙下凡一般,令人都不敢直视。”方多病兴奋至极,手舞足蹈地围着李莲花不停地打转,活脱脱像只雀跃的小鸟,嘴里滔滔不绝,双眼之中满是钦佩与好奇的灼灼光芒,时而眨眨眼睛,时而歪着头望向李莲花。
李莲花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方多病,颇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说道:“夜已深矣,我要回去安睡了。”他那疲惫不堪的神态,仿佛在无声地倾诉着他已耗尽所有精力,眉毛微微蹙着,事情既然都已了结,方多病自然也没了阻拦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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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装神弄鬼下来,着实把他累得够呛。此刻,他只感觉胸口隐隐作痛,脚步也显得颇为沉重,弓着背缓缓转身离开,一只手扶着腰,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
次日,阳光璀璨明媚,可惜却难以照亮这人心的诡秘幽深。
几位灵童与灵山派众人以及众多见证人齐聚一堂,气氛紧张压抑到了极点,众人皆屏气敛息,静等着最终答案的公布。
李莲花神情泰然自若,不紧不慢地将提前备好的纸张交给鹤归派掌门,徐缓地说道:“这是昨日王掌门给我的答案。”他双手捧着纸张,微微弯腰,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