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四爷总算放下了毛笔,抬头看向福晋,不过却没有走到软榻这边来,仍旧在桌案后头坐着。
还是头一次跟四爷隔着这么远说事儿,福晋觉得很别扭,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而且她就是觉得四爷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四爷的视线让她不自觉地害怕。
也不知是那回书房被训斥的后遗症,还是因为最近四爷“活阎王”的名声实在太响。
福晋硬着头皮跟四爷禀报了给德妃准备的中秋礼单,四爷认真听过,然后点点头:“福晋安排的十分妥当,就这样吧。”
福晋顿时松了口气儿:“是,妾身遵命。”
四爷点点头,没再说话,又低下了头。
看得出来四爷很忙,既是说完了事儿,福晋也该告辞了,没得留下来搅扰四爷,这点儿眼力见儿福晋还是有的,只是福晋却踟蹰了好一会儿。
前两日,额娘登门做客,还带了孙子一并过来。
从前福晋就希望娘家侄子能够多来陪陪大阿哥,福晋额娘从善如流,从那之后,每次登门都带上孙子,大阿哥跟表兄因此也十分熟稔。
这一回也一样,孩子们一处玩,福晋母女两人闲话家常,说着说着,福晋额娘就提到了四爷这回做钦差前往甘肃治理旱灾的事儿。
“你兄长可是一门心思地盼着能为贝勒爷出力呢!”额娘当时这样说,一边看着外头跟表兄追着玩的大阿哥,一边叹息着道,“其实说白了,这不也是想为你跟大阿哥长脸?”
额娘是个什么打算,福晋能不明白?
福晋的父亲费扬古,生前立过不少战功,曾被万岁爷授与步军统领,再赐一云骑尉,后来又提拔为内大臣,只是命不长久,要不然乌拉那拉府的门楣可不止如今的高度。
费扬古死后,三子富存,也就是福晋的同胞兄长,袭正四品骑都尉兼一云骑尉,任二等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