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跑了过去,接过缰绳飞身上马,从钱囊里摸出一枚最大的银锭丢给了那家丁。那家丁喜笑颜开的道:“就知道小初姑娘不是凡人。”
小初对着家丁嫣然一笑道:“好小哥,今晚的事谁也不能提。待我回来还有重礼相谢。”
家丁红着脸道:“小初姑娘客气了,以后小初姑娘富贵了,别忘记小的就好了。”
小初含着笑微微点头后,纵马而驰往顶着夜露宣州泾县奔去。
从盐官到宣州,与从盐官到扬州路程长短相差不多。只一个往北一个往西。如果像李怡当日备了两匹西域宝马轮换着骑一天一夜也就到了泾县,但是小初如今只一匹马,且也不是西极那样的千里良驹。所以这一路小初自己倒不担心,她只怕把马累坏了,反而耽误路程。
每路过一个驿站,她基本都要停下来歇息,让马儿饮水进食。自己趁着时间,打个盹浅浅休息。
这一路上关卡比去年春天,禁佛的时候检查的更为严密。所以小初根本就没做男装打扮,仍旧每过一个关卡便会上来一个老妇检查发髻。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去年春天,暮春初夏白灿灿的阳光下,一路旅人各个披头散发形如鬼魅,甚为讽刺。
不过眼前的这一切已不是小初所关心的,她心中一次又一次的畅想着见到李怡那一刻的情景。
这大半年,他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跑去宣州?为什么不跑远一些?又或者是从更远的地方回来?他是不是同样想着自己?而后她又想到在客栈的那一夜,那温情脉脉的抚触,那无法抑制的迸发。却都被他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只因为他爱他,在乎她,不愿意不明不白的要了她。想到这,小初只觉得思念像是无数条细细的溪流,一条条一脉脉缓缓汇入了心中,而此刻自己的心中对李怡的思念已汇聚成了幽深清透的一潭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