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月坐在她的右侧,他身子环绕在她的身后,好在他个头高,手臂长些,刚好能避开她的后背。
他宽大温热的手掌隔着那布料,握着她的手,手中的笔似乎被赋上神秘的力量,勾勒的每一笔都流畅完美,比拓本上写的还要立体漂亮许多。
她明眸似汪泉清澈,娇嫩泛着红疹的脸颊带着笑意,原来是有技巧,难怪画了那么久,都乱糟糟一团。
她来了兴致,让他教了许久,她逐渐掌握技巧,随口问道:“此前在王府,若你学不好,梁王会责打你吗”
朔风月握着她的手有些出汗,明明这个季节还有些冷,他一直这样端坐环绕着她,保持这个姿势,身子有些发酸,她耳边传来他暗沉压迫的声音:
“梁王不会打人,只会杀人,将人折磨死,手段狠毒残忍”
穆锦安耳朵动了动,心中怒火燃起,将笔扔了出去,甩开他的手,转过身站了起来。
她眼中满是杀意,用尽力气一脚踹在他的心口,朔风月被她踹的踉跄倒地。
除了那次平叛见他杀人,平日里李怀瑾虽是傲气高冷,威严压迫,但从未见过他手段残忍,她怒斥道:
“你胡说,梁王心地善良,本公主从未见过他嗜血杀人,更不会残忍,你敢污蔑他”
朔风月手撑着草地,坐起身来,面具后传来他发抖畏惧的声音:
“属下曾亲眼所见,梁王府水牢下,他们生不如死,伸着舌头,全身都是洞口,倒挂半空,头悬重石,血腥难耐”
穆锦安虽喜用毒,但想到那些画面,还是会犯恶心,会恐惧,头悬重石,这不是刚上长安,她在梁王府说过的话吗?
难道他真的用了此法?
李怀瑾已经死了,她不允许任何人将污水泼向他,她拔出腰间匕首,对准他的心口,厉声道:
“那也是他们犯下大错,梁王不会错杀一人”
朔风月看着她的刀泛着寒意,阳光映在明晃的刀刃上,他连忙跪了下来,磕头求饶道:
“公主殿下,属下失言,属下的意思是,只有如此惩处,方能震慑军中,并不是非议梁王”
她瞧着他也不像是对梁王不满,便收起匕首,也许是她太过草木皆兵,小题大做,这可是死士,怎会非议梁王。
远处传来莓萝的声音:“娘子”,她急忙朝着山坡跑下来,看着朔风月跪着,不知为何心中犯怵。
穆锦安示意她收起地上的纸笔,又问她:“莓萝,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