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拿巴……这个恶毒的姓氏,就是上帝赐予波旁家族的天罚。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来自于这个少年人的灾难——况且,就算躲过去了,自己那个平庸的儿子,尚且年幼的孙子,就能躲过去吗?
这个小杂种还有太多年月可活了!
波旁对波拿巴的憎恨,老年人对年轻人的嫉妒,王座上的人对想要抢王座的人的恐惧,三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老国王对少年人产生了无穷的杀意——如果此刻这个少年人就在他的手里,恐怕他直接就会不顾一切地让人杀死对方。
只可惜,那个少年人已经跑了,就在军队赶到之前逃之夭夭,再也没有任何踪影……
“无能!”一想到这里,国王又有气无力地咒骂了一声。
眼见国王陛下终于稍稍消了气,一直沉默着的首相维莱尔伯爵终于抓到了机会。
“陛下,那个小家伙在大发厥词了一通之后就立刻逃窜了,显然这也证明了他根本就没有信心直面您,因此您完全不必要把他的那些疯话放在心上——对我们来说,这只是一个无耻的犯罪分子在作案之后逃逸了而已,虽然不可饶恕,但并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我们都知道他是在大放厥词,但有些人不会这么想!”国王仍旧余怒未消,抓起了桌子上剩下的报告,然后重重地挥舞了起来,“根据报告,那些乡民们在他亮明身份之后,非但没有抵抗和制止他的行动,甚至也没有大规模逃离,而是聚集在他的面前,就像听戏一样听完了他的那些疯话!甚至还有不少人对他欢呼,高喊支持他的口号——这是何等的不忠!”
“那些乡民们原本就没有任何准备,猝不及防之下,很难指望他们去冒生命危险去阻止那个小子。”维莱尔伯爵冷静地解释,“再说了,就实质上来说,他们也就是看个热闹而已,并没有任何人为了保卫那个小子而试图阻止军队的行进。”
“军队!那军队呢?!”国王陛下大吼了一声,“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久了,他们居然就没有找到那个小杂种!他们这是无能,还是故意为之?”
首相沉默了。
同国王一样,他也怀疑当地驻军当中有不少人是波拿巴家族的同情者,故意拖延了对莱希施泰特公爵的搜捕,以至于到现在还一无所获。
可是心里清楚归清楚,但是首相却不赞成对此大动干戈。
这就是一个黑箱,谁也没办法确定他在军队里到底有多少潜在的支持者,万一巴黎激化了同当地驻军的矛盾,反而会把更多人推到他那一边去。
所以,首相决定缓和一下国王的情绪。
“驻军的反应已经算是很快了,在收到了报告之后他们立刻整装出发,赶走了那个小家伙——不过,既然这是一场事前策划好的阴谋,那个小家伙和他的同党们一定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能够轻易逃跑。军队擅长的是正面交战而不是抓人,再说了,当地地形复杂,有很多地方可以供他躲藏……”
“我要听见的不是解释!”国王陛下打断了首相的话,“我要惩罚这些叛逆!所有的叛逆。”
首相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比起已经逃之夭夭的莱希施泰特公爵,还有更多头疼的事情需要他处理,他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听一个老头子发脾气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