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风也委屈:“老孟那会儿饿得眼冒绿光,我哪敢狗嘴里抢食。”
“算了,来日方长,”裴清光无奈摇头,将手帕塞回萦风腰间,“等她到了京都,我定要常去阮娘那里蹭些吃食。”
萦风无语地看着裴清光的动作:“你这做派是不是有点冒昧了?”
“我带着好酒过去,阮娘和田娘子还能不给我吃的不成?”裴清光理直气壮。
“谁说这个了,”萦风一把攥住裴清光的手腕,“我的手帕你用起来怎么这么顺手?”
裴清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荒谬,抿着嘴一副心虚的样子。萦风哪能真和她生气,不过是调侃两句,笑笑便过去了。
田娘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萦风松开裴清光的手腕,转身准备去厨房给错过早餐的裴清光做些吃的,却听她突然开口:“我记得我娘曾在城南有间临街的小院,回去找找房契,等她能独当一面了,便将那小院租给她,做生意或是过日子,随她怎么安排。”
“话本里这种时候一般都是送房契。”萦风边穿围裙边随口吐槽。
“怎么,你瞧不起她?”裴清光笑着帮萦风系围裙,“凭田娘子的韧劲和胆识,无需旁人怜悯。”
裴清光总是思虑周全,萦风在心中默默感慨。
但萦风分明记得,刚认识小屁孩裴清光的时候,她还只是个赤诚莽撞的“笨蛋”。
这些年过去,萦风依然是当初的萦风,不过是因为经营酒馆的缘故,多了些面对旁人的胆量;当扈依然是当初的当扈,虽然因为这段时间的经历略有成长,但终究还是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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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裴清光,不过十年光景,竟已是判若两人。
是百年寿数的人类成长速度惊人,还是裴清光的经历太过苦痛,萦风不敢细想。
所以萦风只是问了一句:“想吃什么?”
“阳春面。”裴清光毫不犹豫。
“好。”萦风应了声,扯着围裙的衣角低头钻进了厨房。
裴清光原本也想跟进去,可她刚迈步,便听院外传来熟悉的呼唤。
“云书娘子。”
裴清光脚步一顿,并未回头:“你回来了。”
格根塔娜肩上背着一个深蓝色的包袱,面容平静地站在院门外:“我将她埋在了山上,那里有一棵四季常青的松树。”
裴清光缓缓转身:“那你呢?”
“继续留在这里,”格根塔娜握紧了肩上的包袱,“好好地把我的女儿抚养成人,官人说他在镇上认识了一位进士,愿意教女子读书,等我女儿再大一些,便送她去读书识字,再往后,便随她心意,徜徉天地。”
“记得告诉她,如果路过京都,一定要去城西的裴记酒馆,我在那备着好酒好菜等你们。”
格根塔娜笑着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去,裴清光忙喊住她:“我叫裴清光,云景叫孟流景。”
格根塔娜并未回头,只是边走边挥手告别,周身的气势让裴清光恍惚间回到初见的场景,她仍是那个洒脱的草原儿女。
她已是自己的巴特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