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在渔村,但大家还是像在京都的酒馆一般照常分工忙碌着。晚餐过后,当扈收拾起碗筷拎去村口的井旁清洗,萦风钻进厨房忙着打扫卫生,裴清光吃得心满意足,坐在院中闲适地望着远处的海面,孟流景帮萦风擦洗过灶台,走到裴清光身边,顺着她眺望的方向望去。
夜晚的海面漆黑如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虽有月色照拂,但在孟流景看来,不过是浓墨中点了几笔金粉,掩不去压抑的底色。
“要去海边走走吗?”孟流景低头问道。
刚吃饱的人总是倦怠,裴清光本想婉拒,但当她抬头看向孟流景时,第一眼察觉的竟是他紧皱的眉头,于是鬼使神差点了头。
……
海风幽幽拂过岸边,浪花如勇猛的将士一般前仆后继冲上沙滩,却又节节败退着回归汪洋。
正是退潮时分。
裴清光和孟流景并肩走在沙滩上,踩过脚下被浪花打湿的沙子,不同于干爽沙子松软到一步一陷的触感,这些湿润的沙子像抱团一样紧密连结,回头望他们的来路,留下的是一个个结实的脚印。
裴清光低头边走边玩着脚下的沙子,迈出的每一步都在沙滩上留下凹陷的脚印,只需静待一会儿,便能看到脚印处泛上的海水。她觉得有趣。
孟流景也不说话,只沉默地看着她,裴清光自顾自玩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有心事?”
孟流景正愁不知该如何开口,见她主动问了,他便诚恳答道:“的确有些困惑需要掌柜的点拨一二。”
“少说这些文绉绉的话,”裴清光转身面朝孟流景,一步步倒退走着,“是什么问题竟然难住了我家这位金刚?”
孟流景听到“我家金刚”时心口一颤,飞快地扭过头无声轻笑,裴清光还以为是自己失言,停下脚步关切地望着孟流景。
孟流景边偷笑边朝前走着,直到撞进一个柔软的怀抱。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