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萦风便起床收拾起院中一夜风雨留下的残骸。扫帚与石板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将裴清光从睡梦中惊醒,看着自窗口透进来的晨光,她无意多睡,起床准备换身衣裳就出门,路过梳妆台时却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那里干净整洁,丝毫不见昨夜的雨水污泥,显然是萦风的手笔。
裴清光推开窗向院中看去,萦风正巧扫过窗前石阶,毫不设防就被窗框弹到了一米开外。
裴清光看着萦风肩头被窗框撞过留下的那道雨水痕迹,连声道歉:“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萦风扶着扫帚无语地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抬头道:“关窗,我还没扫完呢。”
裴清光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关窗回屋换了身平日不常穿的淡蓝色长裙,又对着镜子仔细装点一番,才推门走到了院中。
萦风边扫地边看了裴清光一眼,皱眉道:“刚下过雨,地上脏得很,这裙子走两步就要沾上污泥。”
“萦风娘子何时变得这么像我娘亲了。”裴清光嬉笑着凑到萦风身边,抢过她手中的扫帚作势要扫地。
萦风忙伸手拦下裴清光的动作,将扫帚重新抢了回来:“还不是因为你的衣服脏了都是我送去洗,每次都要背着一大堆衣服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开裁缝铺的。”
“那下次我直接用灵力把衣服送过去。”裴清光嘴上这么说,双手却殷勤地搭上了萦风的肩头,力道匀称地为她按摩。
“阮娘那里现在雇了好些普通的浣衣娘,你要是就那么把衣服扔过去,估计阮娘能拎着搓板来揍你。”萦风边享受着裴清光的按摩边吐槽。
阮娘是五六年前来酒馆委托的一位鹿妖,后来在城西和城南的交界处开了家浣衣坊,平日里酒馆的脏衣都是送到她那里清洗的。
“阮娘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我记得之前还只是给富贵人家做浣衣零工。”裴清光在脑海里回忆了半天才想起阮娘这号妖。
“你还记得她就不容易,”萦风对裴清光的记忆力了如指掌,“你总是办完委托就把她们忘到脑后,最后回访的活都是我做。”
要不是萦风提起,裴清光都忘了酒馆其实还有回访这项工作,待到事件平息后,酒馆会再次找到那些妖兽,如果她们回到山中或云游四方便不再深究,如果她们决心在人类社会生活,酒馆便会尽可能为她们提供帮助,安排谋生活计。
这些事萦风一直做得很好,裴清光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一次次冲向前。
裴清光不擅长对萦风说太多温情的话,于是化感激为力量,认真为萦风按揉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