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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馆已是半夜,裴清光和萦风为了省去几步路,便在后门下了马。推门进院,萦风立刻飞身上树准备好好睡上一觉,裴清光走到角落拎了一坛酒回房,可还没喝上几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乱糟糟的马蹄声。
裴清光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到酒馆前门,远远便看到孟流景怀抱一只鸟骑着马朝酒馆奔来。
“这什么情况啊?”马停在酒馆门前,裴清光指了指孟流景怀里的当扈,百思不得其解。
孟流景侧身下马,将当扈朝地上一丢,当扈晕乎乎站起身,原地转了几圈后便栽倒在地。
“他晕马。”孟流景脸色阴沉,言简意赅。
裴清光捡起地上的当扈朝屋里一丢,便关切地围着马转了几圈:“那这马没事吧?”
“差点吐马身上,被我眼疾手快踹下去了。”
“那就好,当当不可能让自己摔着,但这马可太金贵,吐马身上多交二两银子呢。”裴清光松了一口气。
“不过比起马,裴掌柜更应该关心的是这位吧。”孟流景面无表情地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角落。
裴清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人影拎着油纸包低头靠在酒馆门边的装饰柱上,肩膀规律起伏,仿佛已经睡着。
裴清光轻手轻脚走到人影身前,弯腰朝那人的脸看去,待到看清后不由惊呼:“方大人?”
方霄决猛地惊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裴清光一会儿,才不好意思似的笑了笑:“裴掌柜。”
裴清光头一次见到有人能站着睡着,不由对方霄决刮目相看。
孟流景走到裴清光身边,问道:“方大人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方霄决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裴清光,正色道:“先前对您家那位姑娘多有得罪,这是我的赔礼。”
“还有这个,”方霄决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先前因我唐突致使酒馆停业一天,这是赔罪。”
裴清光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办事一板一眼的年轻人,接过油纸包拎在手里掂了掂:“这个我可以收下,钱就不必了,方大人多来我这小酒馆照顾生意就是最大的赔罪了。”
“这怎么行!”方霄决连忙摆手,执意要将钱袋交出。
“这有什么不行,回头我就在门口挂个牌子,就写大理寺官员都爱喝的酒,到时候我这小店肯定宾客如云座无虚席。”
方霄决见裴清光执意推辞,犹豫了一下,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将钱袋往孟流景手里一塞,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