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人赐教。”
吴道子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说道:“咱们的这位陛下,什么都好,就是太多疑。所以当他看了信的第一眼。他就是怀疑的。”
王睿连忙说道:“是我做的信有什么问题被陛下看出来了吗?”
他自认为在作假这一方面。他是当世无双的,只不过这一才华,只有吴道子知道。
“你做的自然没有问题。而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什么意思?”王睿不解,整个信,从信封的做旧,到火漆的正常磨损,他甚至将这封信弄湿之后再自然风干。整个过程可以说完美。唯一能被看出来的就是纸上的章,而这盖有印章的纸,却是吴道子给他的。
“莫非是印章?”
吴道子摇了摇头。解释道:“你用的信封用纸,都是三年前的,字迹也相当到位,就是写字用的墨,也都是皇室专用,问题出在字上。”
“字?这不可能,”王睿不解。
“对,就是字。虽然你模仿的字,一笔一划都几乎和皇后的字一模一样。但是你想一想,常坤虽然是一品大员,但是在皇室的眼里,并不会因为他是一品大员而多看他两眼。所以皇后就算给他写密信也应该是自己随意,而不是处处都是按照写给陛下的那般,字字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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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如其人,有时候字除了反应出一个人的性格,还能反应出他写字之时的情感。
“原来如此。”王睿明白了,原来这就是陛下信也不信的原因。不是自己模仿的不像,而是太像了,而皇后的墨宝,多数是写给陛下和太子的,其笔锋,字迹中夹带的情感,又怎么会与写给这常坤的如出一辙。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王睿有些慌乱,在他看来陛下的怀疑就代表着吴道子和他做的事失败了。”
“遇事不要慌。”吴道子很淡定的和他说着,淡定的喝着茶。
此言一出,刚刚还有些慌乱的王睿,现在安静下来一言不发。似乎在想着什么,良久才抬起头看着吴道子说道:“陛下起疑心。我们怎么办”
“所以我才说,陛下信也不信。”吴道子若有深意的笑着。
“请大人明示。”王睿说道。
吴道子说道:“这信,没有拆过,所以对于陛下来说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封信就是毛孩手上所谓的密信,二是这封信是伪造的。我想咱们的这位陛下,在这封信呈到他的面前时,他就在想这个问题。于是他召我入宫,想试探我。”
“试探你?”
“是的,在我到之前,这封信连火漆都没有打开过。”
王睿自然明白,陛下是怕这信里有毒。所以陛下不敢拆,而是谁送来的谁来拆。还当真是多疑。
“陛下的第二次试探则是他看出来了这字迹,这章确是皇后的章,而他没有直说,反而问我怎么看,如果此时我将字迹的事说出来,那就太过于明显了。所以我说了其他的,详装没看出来。你想就连陛下都没一眼认出,而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岂不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王睿发出一道感慨,果然还是吴道子最懂陛下。
“从后来陛下问我信的来源时,我便确定陛下起了疑心。这就够了,而陛下的疑点有三,一,皇后的印章,字迹可以作假,这印章却做不得。所以陛下自己也在纠结,究竟是皇后是太子一起在谋划什么,还是单纯后宫干政。还是有人作假,若是后宫干政,她想做什么,若是有人作假,那么京畿处,或者我吴道子想做什么。二、信的来源。闽南找破天都没有找到的信,怎么就好端端的由京畿处呈给了陛下。是当真如我所说,还是我自己另有安排。三、闽南案件中私自贩卖军需军粮,京畿处有没有参与其中,或者知情不报,那个背后的势力有没有可能是京畿处,这些有没有可能是咱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听完吴道子的话,王睿有些吃惊。
“大人,那按照你说的,我们这次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吴道子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怀疑归怀疑。京畿处仍是那个京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