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道:「即便福晋有心去探望,太子妃恐怕也嫌您有所图谋,好人难做。」
毓溪却笑:「不过一说罢了,我没那么好的心,即便有,明知真心会被曲解误会,还要毫无保留地付出,眼下这紫禁城里值得我如此的,只有额娘和永和宫的兄弟姐妹了。」
青莲很放心:「福晋说的是。」
「不过……」毓溪轻轻悠着怀里的儿子,说道,「给五妹妹传句话,五妹妹若愿意,就劳烦高娃嬷嬷常去毓庆宫看看,嬷嬷伺候太后经历了先帝那些年,太后心里曾有的苦,高娃嬷嬷是在身边开解的人,如今看着太子妃不易,至少能说些比旁人更体贴的话。自然这话该如何对高娃嬷嬷提起,五妹妹那么聪明,她会有分寸,将我的本意传给她便是。」
青莲笑道:「福晋到底心善心软,若是寻常人家的媳妇,势必会成为族人的主心骨,只因这天家皇室里,太多约束。」
毓溪笑了笑,叫上念佟要回去,小闺女跑来也要额娘抱,毓溪还真把弘晖交给乳母,弯腰来抱念佟,可她没有力气抱大孩子,母女俩摔做一团。琇書蛧
满园笑声中,青莲命下人们好生伺候着,便径自来找人传话,好将福晋的心意尽快传递给五公主。
此刻永和宫里,小宸儿帮弟弟们默书,温宪一人在屋檐下徘徊,终于等来去景阳宫打听的宫女,拉着她一顿问怎么回事,听完了就跑来告诉弟弟妹妹。
若是平日,胤祥和胤禵才不在乎宫里的闲事,可这回是大阿哥和三阿哥打起来,他们也好奇,不嫌姐姐吵闹,抬着脑袋正经听姐姐说。
温宪凑近了些道:「惠妃娘娘刚到,宜妃娘娘也来了,我就说,这么热闹的事,不能少了宜妃娘娘,这会子恐怕正两头挑唆,就怕荣妃娘娘和惠妃娘娘不打起来。」
十四忽地起身:「那不行,惠妃和荣娘娘若真打起来,额娘必然要拉架,她哪儿来的力气,回头再伤了。」
说罢就往外跑,要去景阳宫找母亲,被小宸儿一把拽回来,嗔道:「娘娘们才不会做这样不体面的事,有额娘在,就更打不起来。」
温宪却笑道:「很好很好,咱们家十四眼里心里总有额娘在,姐姐我很欣慰。」
十四顾不得和姐姐斗嘴,依旧担心:「回头她们闹起来,皇阿玛怪额娘不劝和,好没意思的事。」琇書蛧
胤祥按了弟弟坐下,笑道:「真有那事儿,你去了做什么,只能添乱,皇阿玛可不会怪额娘。赶紧的,咱们把书默完了,去延禧宫玩。」
于是,当毓溪托五妹妹的事传到温宪耳边时,她已经和弟弟妹妹一起在延禧宫用过午膳,大大小小围坐着打牌,见绿珠和胤禵一起进门,便让弟弟替了她,才来门外听绿珠说话。
胤禵坐下,接过姐姐的牌,一时理不清头绪,又见她在外头和绿珠神神秘秘的,不禁抱怨:「五姐姐成日里唯恐天下不乱,又撺掇绿珠打听什么,回头害绿珠挨环春的骂。」
敏常在温柔地笑道:「五公主最是热心肠的,只办好事,对了,十四阿哥在贵人屋子里选到喜欢的书了吗?」
胤禵高兴起来:「选好了,但贵人的书都是她的宝物,我不能轻易外借,抄了书目回头找四哥要便是。」
刚好温宪回来,听见这话,不禁哼道:「我竟不知,你这样会差遣四哥?」
十四没好气地问:「又找绿珠做什么,别害她被环春拧耳朵。」.Ь.
敏常在笑道:「咱们十四阿哥待下人如此体贴,真是好孩子。」
温宪当然不能对弟弟妹妹说太子妃的事,已命绿珠保密了,这会儿只想岔开话题,便咋咋呼呼:「你把我的牌打成什么样了,怎么这么笨?」
胤禵不服气:「你等我打完了再嚷嚷……」
这一头热热闹闹,那边觉禅贵人的寝殿里,香荷收拾纸笔,时不时听一听对面的动静,嘀咕道:「十四阿哥这孩子,能和咱们八阿哥好,真是难得。」
平日里很少接茬的觉禅贵人,忽然问:「外头是不是都知道,十四阿哥和八阿哥好?」
香荷高兴地点头:「都知道,奴婢原先也有些顾虑,觉着奇怪,但瞧十四阿哥对咱们八阿哥冷暖晴雨时时问候,隔三差五去值房见兄长,可见是真心的。」
觉禅贵人没再说什么,香荷收拾好纸笔,想起一事来,幸灾乐祸地说:「您听说了吗,昨晚大阿哥和三阿哥打起来了,惠妃这下子,可算连荣妃娘娘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