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宋格格来书房侍奉茶水,胤禛见了,随口道:「天气越发暖和,茶水的事不必再费心思,明日起不用过来了。」
宋格
格很是失落,低头绞着手里的帕子,胤禛见她如此,干咳了一声,道:「这大半年,你做得很好,很有分寸,我和福晋不会亏待你。」
「这是妾身该做的,能伺候您,是妾身的福气。」
嘴上说福气,心里却很不服气,这么久了,除了茶水,夜里也没少伺候,甚至没人和她争,可偏就怀不上,很快福晋就出月子了,李氏也要生了,宋格格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还有什么事吗?」
「就是……」
胤禛放下笔,正经道:「有事就说,支支吾吾的才耽误我的时辰。」
宋格格便把心一横,说:「妾身听说,侧福晋这一胎不好,她使了好些银子,让太医瞒下了。」
胤禛皱眉:「这话什么意思,能瞒什么?」
宋格格解释道:「听说是胎里就不好,恐怕生下来会和妾身那可怜的女儿一样,活、活不……」
「活不长?」
宋格格慌地跪下,说:「妾身是听说的,更不敢咒您的子嗣呀,只是妾身自己受过那样的苦,见不得侧福晋姐姐也受一遍……」
胤禛冷声道:「分明是来告状的,还假惺惺说见不得侧福晋受苦,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是你太蠢,还是当我傻?」
宋格格哆嗦着直摇头:「奴才不敢,奴才也是听下人说的,西苑的下人不小心说漏嘴,说侧福晋花了好多银子,厚厚一摞的银票,求太医瞒着。」
胤禛道:「这话出了门就不许再提起,不然宫里问罪你兴风作浪行诅咒之事,我和福晋都保不住你。」
「奴才不敢,不敢了。」
「退下吧。」
宋格格很是憋屈,颤巍巍起身后,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前挪动,胤禛察觉到,无奈地一叹,说:「我不会对福晋提起你,你也要好自为之,看在你我那可怜的女儿的份上。」
「是、是……」
宋格格答应下,一脸柔弱地走出门,但见了月色就立刻换下嘴脸,冲着西苑的方向,无声地啐了一口,心中暗骂:不信你这毒妇没报应。
隔天一早,胤禛没来得及与毓溪提这件事,就赶着去上朝,毕竟是圣驾归来头一天的朝会,谁也不敢耽误。
于是毓溪先见到了太医,但只有负责她的脉案的太医来了,还带来了一摞银票。
「这银票,他分文未动,既不敢替侧福晋隐瞒,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直到昨晚您派人传他今日到府,才连夜告诉微臣发生了什么,只求福晋开恩,不要废了他悬壶济世的抱负。」
「大人言重了,还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