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中,柳七不是在船舱内打坐练功,就是在甲板上狂虐楚星白,他自然心中清楚那些灭门血案绝不可能是柳七所为。
柳七语气一凛:“叫你去就赶紧去!”
随后她低声呢喃了一句,似是在向楚星白解释,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我猜测……那些人十有八九就是死在狂刀之下!”
“啊?”楚星白疑惑地看来,映入眼帘的是面若冷霜的柳七。
楚星白瞬间觉得背后一凉,随后讪讪地说道:“去,去,去,我去不就是了。”
柳七眼眸一翻,冷冷道:“现在就出发,以你的脚力,两日之内应该能回来。”
“两日?”楚星白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你当我是驴吗,一路上不用吃喝休息的!”
柳七面无表情地回视着楚星白的目光:“两日而已,死不了人的。”
说着她目光缓缓挪向了抱着孩子的桑曼曼,随后淡淡地说道:“下半辈子若还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后日晚上我要听到你回禀。”
……
楚星白骂骂咧咧地走出房间,随后站在门口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想着别人正在为自己卖命办事,柳七便将桑曼曼和孩子留了下来,就住在了隔壁的房间。
沈家或许是考虑到楚星白毕竟是个男人,故而在安排住处的时候,给楚星白一家另外分了一间院子。
而柳七和周宓住的这间院子有三间房间,正好三人一人间。
……
“呼——”
柳七倚靠在浴桶的边缘,紧闭双眸的同时缓缓舒出了一口气,任由青丝如瀑布般地垂落在浴桶的边缘。
滴答,滴答……
水珠儿沿着发梢不断滴落,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柳七突然睁开眼睛,一阵脚步声将水滴声掩去,随后似是有人在背后坐下,紧接着柳七便感觉到后脖颈处抚上了一双柔弱的手。
随着那双手轻轻按捏起来,柳七再次晃晃闭上了双眸。
“今日又杀人了?”身后传来了周宓柔媚的声音。
柳七紧闭着双眼,轻轻颔首“嗯”了一声。
随后柳七感觉到周宓的双手从后脖颈处松开,紧接着轻轻挽着她的青丝,为其绞干发丝上的水渍。
周宓一边绞干着柳七的头发,一边笑着问道:“每次杀人之后都会沐浴更衣,是因为心中不安吗?”
“娘娘想多了。”柳七闭着眼睛回道,“只是因为担心身上沾了血污罢了。”
心中不安?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绪,还是柳七在细柳山庄的时候。
众所周知,杀得人多了以后,就会觉得杀人和杀鸡没什么区别。
柳七话音刚落,明显感觉到了周宓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
“你有没有觉得沈府之中有一个人一直不对劲,尤其是在见到你的时候。”
“沈阙?”
周宓摇头道:“当然不是他,沈阙的举动简直再正常不过了,我若是个男子见了你也得厚着脸皮上来频频示好。”
“沈周?”柳七眉头轻轻一皱,接着猜道。
“他……那小心思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虽然路数有些不同,但心底打的主意却是和沈阙如出一辙。”
说着,周宓笑着用手点了点柳七的的脸颊,入手软乎乎的,于是又忍不住上手轻轻捏了捏。
柳七睁开了眼睛,将头微微一偏挣脱了周宓魔掌,随后凝声道:“那个叫庆淮的年轻道士?”
周宓的手停在了半空,食指和拇指有些意犹未尽地捏了捏,随后点了点头:“虽说每次见到你目光都直勾勾地落在你身上,但眼神中却看不出什么邪念,奇怪,奇怪……”
柳七自己动手将剩下的发丝绞干之后,突然探手一抚浴桶的边缘,瞬间一股雾气从浴桶中弥漫而出。
待到雾气散去之后,柳七已经穿好了衣裳,坐在了梳妆台前整理着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