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廷的官兵,看来消息已经传到了官府那边了。”
与房间仅有一墙之隔的长街上,大约有数百名官兵正冒着雨前进着,而且不断有小股的人马从大部队中分出,进入了沿途的各个巷口,随后便听到了络绎不绝的敲门声响起。
很显然,是官兵前来排查了。
运往北疆的军械被毁,这种案子莫要说一个沥安府知府的,恐怕就连本省的巡抚,头上的乌纱帽也会不保。
除非……能够抓住毁去军械的凶手将功补过。
曹成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将窗户重新关严,随后转过身来面对着屋内众人,沉声道:“官府的人很快就要查到这里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话音刚落,外面已经传来了非常清晰的敲门声,排查的官兵就在附近了!
曹成先是看向了柳七。
柳七依靠着墙壁,感觉到了曹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旋即微微鼓了鼓脸颊,但却依旧保持着沉默。
曹成无奈只能看向了楚星白。
楚星白正欲开口,他身边的桑曼曼却是主动站出来,轻声道:“我看咱们还是暂避锋芒为好,若是此时再与官府的人交恶,岂不是正遂了那幕后之人的意!”
“我同意曼曼小姐的看法。”曹成当即点头附和道,“对方摆明了是想将毁去军械的黑锅栽赃我们头上,若是再和朝廷有了冲突,就算最后证明了清白,也算是彻底得罪了官府!”
身为漕运商会的会长,曹成当然是不愿意与官府交恶的。
但他还是有些顾忌柳七,于是扭头朝着柳七看来,主动开口问道:“柳姑娘,你觉得呢?”
柳七抬首看了一眼众人,随后语气淡然地说道:“我没有意见。”
曹成闻言瞬间心下一松,当他提出要暂避锋芒时,心中最担心的还是柳七会不会赞同这个决定。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曹成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的性格比她手里的刀还要冰冷凌厉,仿佛天生无惧无畏。
可是今日的柳七,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曹成不禁悄悄地打量了柳七一眼,心想着今日出手竟然没有伤人性命,在杜功勤的宅子里甚至连刀都没有出鞘,身上的气势也不比前几日的那般锋利了!
柳七发现了曹成悄摸的打量,也瞥见了他眼中的疑惑,瞬间便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柳七眸光微垂,看向了自己环抱于身前的双手,只见苍白色的气息时隐时现,随着柳七五指微微蜷缩,原本散乱于五指间的杀意瞬间在掌心聚拢,变得更加的凝实磅礴。
柳七眼瞳微凝,掌心凝聚的杀意顷刻间收敛于体内,经络间运行的乙木真气瞬间涌来将其团团包围,随后化作一道奔流,朝着下一处关窍涌去。
不杀并不代表杀意的消退,刀在鞘中藏着,只是为了下一场杀戮来的更加猛烈!
……
官兵很快就找到了柳七她们落脚的地方,只是柳七一行此时已经转移到了新的地方。
本来楚星白打算邀请柳七和曹成去他那里暂住,却被柳七和曹成极为默契地给拒绝了,并且曹成还反过来劝说楚星白夫妇二人不要回到住处。
“我想暗室里的那一盆血多半就是铁磊的,否则觅香蝇不会被其吸引。”曹成诚心劝道,“对方既然都已经算到了觅香蝇,我想你们的住处多半也已经暴露了。”
“你的意思是,我和曼曼从南疆出来之前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楚星白不禁眉头一皱,他向来对自己轻功身法引以为傲,自然不愿承认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桑曼曼显然更警惕一些,她扯了扯楚星白的胳膊,也顺着曹成的话劝说道,“小白,我也觉得此事太过于蹊跷,桑家祖地乃是部族禁地,一个来自中原的盗墓贼,为何会不远千里来我们部族里盗走禁地的宝物。”
说着桑曼曼目光深深地在曹成和柳七的脸上扫过,随后在楚星白耳边轻声道:“小白,中原实在太危险了,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就算没有将那个该死的盗墓贼带回去,父亲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这……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楚星白眼神有些心虚地闪烁了一下,随后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放心,区区一个盗墓贼而已,你男人我一定可以将他带回去给父亲大人发落的!”
最后,在楚星白的坚持下,以及曹成的劝说下,桑曼曼和楚星白终于答应先去柳七她们在码头的住处暂时住下,以待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