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抬出三个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沈惊游认得沈平章身上的玉佩和顾金灵头上的金簪，剩下一具尸身，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杜衡递帕子替沈惊游擦唇角吐出的血，唏嘘道：“大概是小红吧，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忠心护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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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边留了一封信！”

侍卫拿了用红绳系的信交给沈惊游。

沈惊游却不敢看那封信。

痛失双亲气血本已上涌，那封信更像是催命符。

骨节分明的手指好久才抽出信纸。

展开一观，心口又一痛。

“敬呈沈兄。坊间传闻顾玉珠与沈兄之子，实为顾金灵顾夫人与庙中大和尚潘五之子。顾夫人守不得寂寞，生恨丈夫，痛儿不亲之故。此子被丫鬟小红抱走抚养，去向不知，不必再寻。潘五亦因过往罪孽，被判斩首。老国公得知此事，将毒药灌于顾夫人口中，断其手骨，脚骨，肋骨，致其死。”

“表小姐顾玉珠恨老国公杀其姑母，拼死放火，同归于尽，火起之前，被老国公折断颈骨而亡。毒药是顾夫人准备谋杀沈兄你的，只因沈兄娶妻不入她眼。既然沈兄与芙蕖表妹乃孽缘，请沈兄写和离书一封，送于江南，族谱除名，各自自由。王岭代妹笔。”

“……”

前世死因虽寥寥数语，却也道明。

他是被顾金灵杀死的。

沈惊游面容扭曲，琉璃瞳眸被黑雾蒙蔽，良久，向那片废墟走了两步，昏倒在地。

昏迷前他其实想问问，既如此折磨他，当初又何必生他？！

*

姜芙蕖坐在远离龙盖寺的马车上，手指交缠在一起。

半晌，开了帘子，朝远方的山上看了一眼。

黑烟模糊，真相却愈加清晰。

上辈子，沈惊游被毒死，皇帝谢渐离查出顾金灵与和尚潘五私通的秘密，直接叫和尚抱着孩子来到沈平章的面前，沈平章听说大儿子被妻子毒害，又见到妻子与和尚所生的孩子，直接被气死。

顾金灵自知不能保全名声，为了让小儿子活着，便一把火烧了蘅芜苑。

而顾玉珠听到沈惊游死了，姑母也死了，被皇帝谢渐离逼着用白绫上了吊。

那孩子便被皇帝谢渐离提拔成了小世子，用来安抚十万沈家军。

毕竟沈惊游为救驾死了，虽然这偶然的意外顺了谢渐离的意，但十万沈家军却不是好控制的。

他们只为沈家人卖命。

那这个小孩子便是诱饵。

本来谢渐离要控制姜芙蕖这个正妻一辈子，这样更显得他照顾孤儿寡母的仁德，顾玉珠毕竟不正当，谁知姜芙蕖一心要走，诰命财富都留不住她。

于是就有了族谱除姜芙蕖正妻之名，扶持顾玉珠成沈惊游妻子之事。

一切只是为了保证皇权安稳。

……

姜芙蕖感慨地叹了口气，放下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