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焱敲门而入,见他浑身酒气,眉眼倦怠,便知此时最好别惹他。
但今夜惹他的,不是别人。
“皇后娘娘请您进宫去。”
谢无羁眉眼耷拉,“宫门下钥,本宫此时进宫,明天言官弹劾的折子能把我埋了。”
贺焱为难的头皮发麻,但也只能老老实实道,“静王刚才派了人去宫中,府门口的守卫才会放他进来。皇后娘娘气的吐血,殿下……”
谢无羁翻身而起,“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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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是沈惊游收买了几个人才会来,但没想到,沈惊游都没和那二十来个高手过招,而是扭头去向母后告状。
“他是几岁的稚子吗?!”
谢无羁一边退到屏风后,扯了衣服梳洗,又熏香去了身上的酒气,换着衣服声音也软了,“母后当真……”
贺焱垂眸,“您知道娘娘早年间和李……”
“不必说了!”
谢无羁换好衣服绕出屏风,冷着眼睛吩咐,“备马,去宫里。”
*
坤宁宫,烛火通明。
皇后霍萱穿一身紫色宫装,头戴金钗,一脸病容。
听到外面动静,睁开眼示意柳嬷嬷看茶。
谢无羁嬉皮笑脸地进门来,“母后,这么晚了还找儿臣,若是母后这般舍不得我,不如我以后还在宫里常住,陪伴母后可好?”
皇后淡淡地抬起眼皮,愁云惨淡的一张脸,说什么也激不起她的笑模样。
“又怎么把静王爷的夫人骗到你府上去了?”
谢无羁刚坐下,一口茶也没喝,口干舌燥间闻听此言,心口钝痛。
表面上还仍是温柔笑脸,捧着茶,对着皇后,“娘,你今日吐血了吗?是被六妹气的?不至于此。”
说完,他抿唇要喝茶。
皇后霍萱却被这一声娘震的眼眶发红,心头的气绵延二十三载,化成了剧毒,呼吸间也要伤人。
她眼发冷,青葱手指按住桌面起身,缓步走着。
谢无羁便捧着茶,不敢喝。
他眉眼安静,慢慢瞧着她过来。
“啪!”
兜头就是一巴掌,直打的那杯滚烫的茶尽洒落在他下巴胸口。
很快,脸上被茶泼到的地方便起了红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