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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大老爷啊。”
张周在演,沿途所见到打着雨伞或者是穿戴蓑衣雨具的百姓同样也是在演。
真正感念张周恩德的人,是不会说那么多恭维的屁话的。
但张周也需要人群中有识趣的人。
“本官做得还不够啊,这场雨之后,要勤于耕作……那个谁,把慰问品给上。”
张周这次慰问百姓也是有名堂的,是要给城中有旌节的人家送慰问品,同时也看望那些八十岁以上的孤寡老者,以彰显出朝廷的仁爱。
因为张周不再单纯是为自己赢得官声,也拿出了一定的好处,再加上这场雨名义上是由张周祈下来的,以至于张周走到哪里,百姓都是自发走出来围观。
“诸位,本官治边塞,要与胡虏血战,还望军民一心!”
“都散了吧!”
张周当天那叫一个忙碌。
第一次当地方官,就闹这么大的动静,别说是城内的军民没见过,就连那些当官的也是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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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中锡人在巡抚的官所内,院子里的人已在收拾东西,他马上要搬家,腾出住的地方给张周。
他立在门廊内,望着外面的雨水,一脸气恼。
“马中丞,陛下批复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您……是过去看看,还是给您送过来?”属官小心翼翼问马中锡。
马中锡冷冷道:“陛下未将马仪的案子转法司,是这样吧?”
属官道:“是。圣谕是说,张制台初来乍到,一切都以安稳为主,何况治军之事大过一切,就算要问责也等西北局势安定之后。另外……陛下还出言……”
马中锡一脸惊愕道:“本官查办不法,朝堂之上,竟还能是非不分?”
“这这这……”属官也蒙了。
你这是在指责朝堂呢,还是指责皇帝?
“就算陛下有意包庇纵容,但朝野之上那么多的铮臣,竟都熟视无睹?大明的朝纲到底要败坏到何时。这般的朝堂,还有何必要为之效命?”
马中锡也是被气着了。
说话时就有点不管不顾的意思。
“马中丞,您息怒。”属官嘴上一副感同身受,心里却在琢磨。
你是眼瞎,看不到外面这场雨?是你先拿天意说,因为马仪等军将横征暴敛,以至于引起这两年的旱灾,那位张制台马上给你求场雨下来,让你知道什么叫天意。
你不服也要先忍着,谁让现在连天意都站在他那边?
你光说丧气话,表明朝野上下全都是奸佞,说人家不站在公义一边……问题是天子也没说事后不办马仪的案子,只是以大局为重要延后。
你还想有异议?
马仪再怎么说也是前宣府总兵,你查办他……意思是让这位新制台来了先整军,整个半年左右把马仪为总兵官时的隐患都扫除,再出兵是吧?
摆明你是给新任三边总制找麻烦,人家凭什么不能给你立个下马威?
而且人家这立威的方式,就是如此与众不同,既收服军心,也能收服民心。
你这叫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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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中锡恨恨然,也不去看皇帝批复他的上奏内容,回去后就准备写辞呈。
朝廷不顺老子的意,老子撂挑子不干了!
朝廷昏暗,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
“马中丞,张制台请您过府,说是有重大军情要商议。”就在马中锡把自己的辞呈写了一半,这边有人来传话,让马中锡过去。
马中锡怒道:“要商议自己来,这里才是官衙公廨!”
旁边的人急忙提醒:“马中丞,官大一级压死人,再说人家有名堂,可不要在这时候硬碰硬。”
“就说本官染恙在身!”
马中锡已做好了准备,从此之后不跟张周有任何接触,一直到自己卸任,再不去见这个神神叨叨也不知是道士还是文臣的家伙。
门子道:“中丞大人,张制台怕您身体不适,特地请了大夫来,跟随着锦衣卫,说是涉及到未来几日出兵之事,您不去不可!”
“什么?”
马中锡彻底恼了。
那个张秉宽,连我要称病躲他的事都算准了?那就是说他知道这么做会让我恼火,让双方下不来台,还非要整我是吧?
他知不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
就算他官比我大,也是我先给他找麻烦的,道理也是站在我这边的……对,本人丝毫没错!
错都在张秉宽身上!谁让他包庇罪臣马仪的,他不包庇,何至于会有今天这么剑拔弩张?
“马中丞,外面的锦衣卫还说了,若是您不去,就是知法犯法,是玩忽职守,还是……”
马中锡气得直接把笔摔在地上。
周围的属官其实也没太看明白。
过去两年,这位宣府巡抚也挺正常的,跟之前的刘大夏刘侍郎相处也还行,怎么今天就这么失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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