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打,胡虏都跑了。
“安边伯不必担心,因为提前已有防范,过去十几日内通知到宁远各处,城关之外不会有散落的百姓,就算朵颜三卫来了,也掠不走人畜。”王琼安慰道。
朱凤抬头看着远处,一脸自责之色道:“可要是屯田的秧苗被毁了,我也是难辞其咎。”
“哎呦!”
张永一听,可以啊。
你安边伯还懂得悲天悯人?看起来你还是个体恤百姓心怀天下的能臣啊。
王琼往张永那边瞅一眼,这才继续道:“安边伯多虑了,宁远本就是驻守在关城之外,这里的屯田并没有太多。都是依托于城塞,像宁远城这样分内城和外城的坚固堡垒,以朵颜三卫目前的实力,想攻进来还有些难。”
宁远城作为大明在山海关之外的城塞,主城分为内外两圈,内城周长五里,外城周长九里,各有四座城门,不过这座城却在后来隆庆二年的地震中毁去,并不是后来发生宁远大捷时的关城。
张永道:“就算这座城易守难攻,但我们也不能龟缩在里面不出吧?陛下是让咱这些人来打胜仗的,可没让咱在这里霍霍呀!”
王琼也无奈望着朱凤。
别看他先前很支持朱凤,在人前力挺,可问题是他王琼也不觉得守在城内是什么好的战术,通知把宁远周遭的人都撤到城内,朵颜三卫不侵犯宁远,难道不会顺道劫掠周边的城塞吗?
朱凤问道:“如果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助涨敌人的气焰?”
“呵呵。”张永笑道,“还用说?估摸没两天,鞑子就快到城头之下了。”
“那挺好。”
朱凤回答很干脆:“我们就在城头上先等着吧,如果他们要逃的话,我们就派出骑兵追,一定要把敌情探查清楚,最快通知回来。”
张永瞅了瞅王琼,意思是你听了这种话没什么意见?
王琼问道:“却一直都没见建昌伯和平江伯,他二人在何处?”
张永心里在琢磨,我真是一世英名一朝丧,偏关时得自于张周的功劳,今天很可能栽在宁远,真是“成也张周败也张周”,他冷冷道:“谁知道他们去了哪?这时候估摸着也在守城吧!”
……
……
此时的陈锐和张延龄,还真不是在守城。
在他们看来,只要不出兵,那谁守城都一样,而陈锐现在正在他的帐篷内设宴请张延龄喝酒,而他的目的很简单……拉张延龄一起带兵出城跟朵颜三卫血拼。
“……陈老头,你疯了吧?姓朱的还没让我们出兵呢,你就想着出兵?再说你出兵你跟他说去,你跟我说算个鸟?”
张延龄喝了两杯酒,本来心情还不错,听了陈锐的话他登时来了火气。
姓陈的你是从哪看出来我是个敢于带兵出城跟鞑靼人血拼的主儿?
再说了,你陈凉酒不是最怕跟鞑靼人正面交锋吗?
怎的?
现在转性了,喝了热酒,有血性了?你要拼命你自己去,找我干嘛?
陈锐叹道:“本将其实也瞅明白了,安边伯并非能做大事之人,相反建昌伯你,有勇有谋……”
“噗!”张延龄差点把自己嘴里的酒喷出来,“陈老头,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嘲讽我!”
“没有,这是实话,你看他年纪轻轻的,一点本事都没有,全靠背后的靠山,他像是个能正经带兵的总兵官吗?”
等等。
张延龄闻言皱眉,姓陈的你这算是在指桑骂槐吗?
没本事全凭靠山……这说得不就是我?
陈锐道:“如果咱带兵出去,朵颜三卫算个屁,定然是望风而逃,到时你我取得功绩,回朝之后你再跟陛下和皇后一奏,那功劳可就有了,你晋升为建昌侯也不在话下。”
“哦。”
张延龄再愚蠢,大概也听明白了。
你陈锐觉得应该跟我一起出兵,除了因为咱俩都是副总兵,要干活一起干,还以为我有个当皇后的姐姐是吧?
“陈老头,你跟朱知节不是关系挺铁的吗?我怎么听着,你好像是要拉我一起以下犯上呢?”张延龄放下酒杯,一脸冷笑道。
陈锐心说这可坏事了,这都能被他听出来?
谁让朱知节那小子不识相呢?
我要跟他联姻,把女儿嫁给他,他居然拒绝我的好心?
而且这货遇敌竟龟缩在城里,还说这是张秉宽授意给他这么干的?
莫不是张秉宽让他来辽东,不是为了坑他朱知节,而是打算连我和张家外戚一起坑……不然为什么让我们三个出来带兵呢?怎么看我们三个带兵的组合……也很奇葩啊。
如今看来我最初想得没错,张秉宽跟王威宁是穿一条裤子的,他就没想让我落个好。
所以不能中圈套,要拉上张延龄一起,带兵杀出去,反正那是朵颜三卫,只要我们大军到了,朵颜三卫没道理跟我们拼命的,再说就算拼了我们也不见得会落下风。
我只是怕火筛,连鞑靼小王子都不怕的,会怕朵颜三卫?
“您不是外戚吗?皇后在陛下说两句,就算咱出兵不力,至少勇气可嘉……”
陈锐心想,既然你张延龄有脑子,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摊牌了。
没错,我就是看中你有个当皇后的姐姐,跟谁干不是干?他朱凤有靠山,你的靠山更大呀!而且你跟皇后可是直系亲属,出了事皇后肯定向着你,陛下也向着你。
朱凤跟张周是直系亲属吗?
“不好意思,这城关只要安稳,我就在这里守着,我是来辽东混个军职和军功的,让我带兵出城?哼!没门!”
张延龄可不傻。
让我跟你一起带兵出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