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玲玥听得入迷，明珠的琴音一会儿如泣如诉，一会儿又激昂亢奋。韩玲玥不由地想起白居易的诗，“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很快，一曲终，众人都是意犹未尽，纷纷喊着“再来一曲”。

明珠只是淡淡一笑，优雅地起身，抱着琵琶准备退下。

“明珠姑娘请留步，”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站起身，他肥厚的手里捏着一把银票，笑的十分猥琐，“爷今晚就要你了。”

韩玲玥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居然是之前打量她的那个男人。细细看去，这人满面油光，身材肥硕。先不论她的年纪都可以当明珠的爷爷了，就他那眼神里藏都藏不住的淫邪，韩玲玥也不希望明珠被他买去。

可韩玲玥坐着并未出声，她的身份不适合为明珠贸然出头，何况她与明珠只是素昧平生，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韩玲玥本想就此离开，可见青竹趴在桌上睡得香甜，便又靠回椅背上。

“这位爷，实在抱歉了，明珠姑娘不赔客的，这是玉花楼的规矩，从未有人打破过这规矩。”劳保挡在明珠身前，对着中年猥琐男微微欠身，她脸上虽陪着笑，可声音里却十分笃定。

中年男似乎被惹怒了，他收起脸上猥琐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狰狞的表情。他直接走上台，一把推开老鸨，伸手就要去拉明珠的手。

“别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我堂哥是谁吗？本大爷看上的妞，就还没有得不到的。给你银票是卖你们玉花楼一个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明珠吓得花容失色，急急后退，一脚不小心踩上落地的裙摆，抱着琴重重跌倒在地。

老鸨急忙上前搀扶，客人们也是一脸的愤愤不平，但没有人敢上前帮忙。

“本大爷今日要为这妞赎身，一万两银票你卖不卖？”中年男再次上前去拉明珠，对着老鸨厉声质问。

韩玲玥真有些听不下去了，什么叫“卖不卖”，青楼女子也是人，不是商品，她们之中有很多是迫于无奈流落烟花之地，本就身世可怜，如今还要被人当成货品来交易，叫人怎能不愤怒。

老鸨有些犹豫了，她并不是见钱眼开，而是这位的身份的确是她得罪不起的。而一旁的明珠见妈妈的神色迟疑，心凉了半截，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老鸨，眼神里满是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