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阿玛的书房瞧见的。
有一日他要找书,阿玛去后边的书架帮他寻,他无意间一扫,却瞧见桌面上摆着一幅画,像是才画好,上边还有些未干的墨迹。
他起了好奇心,心中有所预料,悄悄的走上前瞟了一眼,果真是他所猜测的那人,左上角还题了字,是为“思馥”。
他佯装什么也没有看到的走远了些,拿了书笑嘻嘻的便出了书房的门。
行至窗边,却又隐约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糊焦味,像是纸张被烛火燃烧的味道。
他握紧了手中的书,垂下眼帘,脚步极轻的大步走远了些。
心底也已经大抵猜到了,许是阿玛将那幅画的极为传神的画烧掉了,尽管他才刚落笔没多久。
他虽还没有到独当一面的年纪,可这些年却也有了大致的了解,皇玛法对毓庆宫的掌控几乎是无孔不入的,阿玛不能有任何反常的表现,不能有任何不轨的念头,不能暴露出自己这一致命的觊觎,更不能展露出隐秘的心思。
他连情难自禁之下画出的那一幅画,也要随即亲手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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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紧绷压抑的日子,阿玛已经过了许多年。
思绪绵长中,一只温软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发顶,耳边是轻柔舒缓的声音,令人只感觉到如沐春风。
“小弘皙,发什么呆呢?”
弘皙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她绝俗眉眼间的轻盈灵动,他抿唇笑了笑,心底倒是释然了。
这么一个温柔到了骨子里的女子,引得阿玛倾心倒也不甚稀奇了。
他年纪还不大,并未生出成人的情意烦恼来,只是站在了他阿玛的角度,不由自主的生出一句感慨,这世上,谁能拒绝思馥呢?
不远处,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迎面便是康熙一马当先的身影,他身姿挺正,英挺的轮廓舒阔隽秀,眉宇间是沉沉的威势,瞧见她却像是冰雪消融,笑意盈盈。
他身后是跟过来的几个成年阿哥,围猎归来,马背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不少猎物,转瞬间便到了跟前。
康熙径直翻身下了马,提起被他攥住皮肉的一只白毛狐狸,献宝似的递到了她跟前。
“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