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御医为正在为秦冷处理伤口,上手熟练,稳而不乱,徐弦月在旁侧不错眼地观看,非必要时候,她不会贸然打断御医的施救。
只是等御医剪断箭尾,预备拔箭时,瞧这举动,竟是不打算做任何止痛,硬生生取出。
徐弦月看不下去了,伸手阻拦,制止道:“等等!不需要做镇痛吗?这如何受得了,这并非一支箭,是三支箭啊,全都如此吗?”
“容王妃,外间还有好些贵人等着镇痛散,实在不够用啊,眼下人命关天,左右不会妨碍性命,忍忍就过去了。”
徐弦月不赞同,还想说什么,被吵嚷唤醒的秦冷吃力勾了勾手指,扯住徐弦月的袖口,趴伏着转过脸来,满额淋漓汗水,濡湿了身下的本就被血染污的被褥。虚弱开口:“……没事的,我可以。”
徐弦月坚决不允,斩钉截铁:“不行,你——”
秦灵若闻声上前,“将给本公主那份镇痛散给他服下,反正我又不曾受伤。”
“公主,您和诸位皇子的都是格外预留,以备不时之需的,若是万一您……”
“你照做就是,哪来那么多话!”
秦灵若心情不好,口气也蛮横了一些,御医不敢多话,乖乖照做。
他不知秦冷真实身份,也并非短缺那点药物,只是觉得将眼下分量有限的止痛散用在一介下人身上,着实浪费。
既死不了,委实不必要。
徐弦月助御医剪开秦冷肩背衣料,将伤口暴露在外,创口撕裂开来,如同翻开的土地般粗糙不平,血色模糊,实在令人不忍直视。
镇痛散暂时还未起药效,秦冷闭着眼睛,唇色兀自咬得惨白,身子不自觉颤栗。秦灵若瞧他这样,禁不住嘴一瘪,“吧嗒吧嗒”抹起了眼泪。
徐弦月不用转身,只听抽噎便猜的出身后是何情景:“灵儿,你若是看不了先出去吧,这厢马上就好了,你这般,我可腾不出手再安抚你了。”
秦冷此时,浑身麻木,眼皮涩重,想要开口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半个音节。
她只听秦灵若语带哭腔,断断续续说着:“没关系……你们继续,……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就在这……”
听着她的声音,秦冷觉得既疼又痒,既酥又麻,宛若万蚁噬心,却又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