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良久良久的怔愣与沉默后,赵明礼幽幽吐息,痴痴自嘲淡笑了几声,百感交集:“我还想说,事情顺利得有些不像话,你明明已经知道,京城有赤渊妖族暗中伺机而动,居然还那么干脆利落地将几位神将,数营将士尽数派出京城!”
“我们还以为,是战局太过严峻,你不得不如此!原来,你不过是顺势而为,在引蛇出洞,确实是我天真了!”
赵明礼再度深意满满地看了看林弈楼,感慨地笑了笑,千言万语在心,最终只是怅然若失地看向主位上的赵明极,重重地跪了下去,语带恳求:“本王自知,罪孽深重,陛下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但是,王妃和世子,并不知情,希望陛下,网开一面。”
说完,他又重重把头磕在地上。
赵明极不屑一笑:“皇兄不觉得可笑了些吗?若今日你当真成事,可会放朕一条生路?可会放过朕的妃子与孩子?”
赵明礼保持着磕头的姿势,无言以对,双拳紧攥,伤感落泪,凄然苦笑:“那就请陛下开恩,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留具全尸,将我们一家三口,葬在一起吧。”
赵明极目光深深,最终幽幽一叹:“朕,没打算杀你。”
赵明礼极度诧异地双目圆睁,还没来得及问说什么,赵明极已先一步说道:“这自然不是朕的意思!叶祭酒亦是朕的老师,当年从龙之功,除了朕的舅舅,属他出力最大,朕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份人情,加上师徒情谊,叶祭酒想用这些,保你一命。为此,他愿立血誓,成为皇家供奉,永不背离,守护夏朝皇室一生!”
别说赵明极,便是林弈楼听了这话,都忍不住脸色一变。
叶祭酒无疑是世间一流的修行者,似这等人物,其实最不愿受束缚。别看他如今担着学堂祭酒的身份,哪天他心情不好,懒得干了,其实随时可以说走就走。毕竟如他这样的修行强者,无论走到哪里,都必然是座上贵宾。
如果老祭酒愿意进秘阁,林弈楼甚至可以认他做义父!
但血誓一立,就和沐云初夫妇签了五百年契书一样,哪怕将来双方理念有不合之处,叶祭酒也没有一走了之的自由,必须全心全意给大夏皇室卖力一辈子!
“再者说,叶祭酒几乎费尽一身功力,替你洗清体内妖气,恢复正常。朕此时杀了你,岂不是让老师一番苦心彻底白费?”
耳边,帝王的声音仿佛有些悠远,不甚清晰,或者说,是赵明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时间,深深地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