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戳到了陆敖的痛处。
他掐着雪茄的手轻轻颤抖了下,雪茄灰飘飘忽忽落下,被风吹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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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悲伤的雪花,借着寒风吹袭进记忆里。
陆浅抓住了陆敖这一丝丝的失神,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有所不甘。
像程翊一样,一个历尽万般苦难、业火灼煎的人,怎么会甘心?
若是甘心的话,他便不会这样在复仇的路上一条路走到黑。
到底是什么样的折磨,让他变成这样?
“那你又是怎么拿回‘陆敖’这个名字的?”陆浅的声音发着颤,像是痛哭的前奏。
那种情感的渲染,在这一声轻柔的呼唤下被推到极致。
又是一阵沉寂。
她问的话,一句句都扎在陆敖的心上。
陆敖再度开口,声音苍老了许多:“你知道我为了能重新叫回‘陆敖’这个名字,历经了多少年?”
陆敖将头顶的帽子摘下,露出满头花白的硬发,平静的眼底波澜暗涌。
“十二年。”
他伸出两根手指,手指缝里都是细细密密的疤痕。
陆浅这时候才发现,他裸露的皮肤上,几乎没有大块的好皮,全都遍布着或大或小、或烧伤、或刀伤的疤痕。
他再度笑起来,轻松惬意,调侃般地,向着椅子背重重靠去。
“我入赘汉诺威,顶着这个狗屁姓氏,还有那个狗屁名字,整整十二年。”
陆浅紧紧地皱起眉,仍旧是那副担忧的语气:“既然你已经为他们争取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仍旧被他们当作‘家奴’?”
她知道,陆敖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
从对方感知的利益点出发,去达到对方的共情与同理。
既然逻辑做不到的事,那就让感情去试着掺和。
浑水好摸鱼。
“是,我就是家奴,他们没有一个人把我当人。”
“我在那个家族里和海军里,没过过一天属于人的日子。”
他阴沉着嗓子,浑厚的声音像是隐忍着吼出来的,朝着陆浅,或者是朝着些什么别人。
“我的耻辱和悲愤,是你无法想象的。”
陆浅看着陆敖暗流涌动的眼,那双晶亮的大眼睛缓缓眨了两下,重新染上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