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姨擦了擦眼角,解释道:“你出事的第二天,你店里的同事余成,还有一个叫大牛的小伙子,就主动找到我家里,跟我说了你被抓的消息。我当时就慌了神,赶紧去找了灵灵,想请陆家帮忙。陆小姐和齐管家很仗义,立刻出面周旋,靠着陆家的关系,耗子和他那些只是参与斗殴,情节较轻的兄弟们,这才被陆续放了出来。”
她顿了顿,脸上蒙上一层阴霾,声音也低了下去:“可是……到你这里就卡住了。听说那个许涛的父亲许鸿升这次动了真怒,直接给省里某位领导打了电话,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连陆总亲自过问,对方也只是含糊其辞,事情一时半会儿很难有进展。”
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无奈:“小凡,你别着急,也别灰心。陆总说了,他还在想办法,一定会尽力周旋。你再忍耐一段时间。”
我心里对陆总和灵灵的感激又深了一层。
他们帮我的实在太多了,这次更是顶着这么大的压力。
我点了点头:“芸姨,替我谢谢陆总和灵灵。这次要是真的栽在这里……我也认了!至少,白毛那两条腿,我废得不冤!”
随即我想到了虎子的伤情,连忙问道:“耗子,虎子呢?他的眼睛怎么样了?”
耗子脸上的愤慨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悲痛。
他低下头,沉默了几秒钟,才艰难地说道:“凡哥……虎子他左眼没保住。医生说是眼球破裂,永久性失明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还是猛地一缩,感到了深深的愧疚和难过。
虎子一心跟着我,认我作老大,每次遇到危险,他也是毫不畏惧地玩命帮我。
现在因为我,他变成了一个瞎子。
一瞬间,我怒火滔天,咬牙切齿。
许鸿升父子,这笔债,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离开会见室,刚回到舱内没两分钟,想不到看守所管教突然打开门,点名让我收拾东西。
“叶凡,换号子。”
我心中一凛,情况不对劲。
在几个犯人幸灾乐祸和畏惧的目光中,我跟着管教走出了这间监室。
新的监室在走廊最尽头,光线更加昏暗。
铁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更浓的戾气扑面而来。
里面关着六七个人,或坐或躺,但无一例外,眼神都像刀子一样剐在我身上。
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气息,显然都是重刑犯。
尤其是一个靠坐在角落里的男人,约莫三十五六岁,瘦削,脸色苍白,但一双眼睛却像毒蛇一样,冰冷、阴鸷,没有丝毫感情。
从我进门开始,他的目光就锁定在我身上,嘴角似乎还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残酷笑意。
管教什么都没说,锁上门就走了。
我一言不发,走到唯一空着的,也是最靠近厕所的铺位。
刚把单薄的被褥放下,那个毒蛇一样的男人就缓缓站了起来。
他没说话,只是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吧”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