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会已经死了吧,这种姿势还怎么呼吸?”望为心道,她谨慎地靠近。
望为施法将门上的铁锁破坏,径直走入牢房隔间。
“喂!”望为俯身推了推那人的后背,“醒醒,你自由了,可以从这里走了。”
那人身体略有僵硬,望为蹙眉,担心什么话也问不出,只能渡一些灵力给那人。给凡人灵力需要格外注意,一不留神,可能就真的会让对方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那画师的手指微微一动,似乎生机尚存。
纯澈的灵力流经他身体的各处脉络,就如同久冻的雪山于春日化成山泉,逐渐复苏了。
他缓缓睁眼,望为停下了输送灵力,而是走到他身侧一边。
“门开了,你可以走了,不过再走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望为话未道完,却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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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画师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正面对着她,望为的瞳孔里闪过一次惊诧。
面前这位画师……他竟然……
没有鼻子。
他的脸部几乎平坦如平原,只有那两个窟窿一样的东西在脸部接近的中央区域。能看得出这是旧伤,外皮已经痊愈了,但初看时仍然觉得有些骇人。
抛却鼻子不谈,倒是能大略看出他原先的长相,是个眉目清秀、书生气的人。
那画师意识到自己的面容被人瞧见,立刻上手去触碰自己的脸,发现不知何时自己遮面的面具竟然不见了。
他立刻抬起并不宽的衣袖试图遮住这般面容,却感觉手脚不利落,怎么做都无法挡住面容上永恒的残缺。
“那个……你别挡了,我都看到了。”望为直言不讳,“我有事问你,回答完你就可以走了。”
“不……我不走!”男人眼中充满畏惧,捂住自己的脸,尤其是原本鼻子的位置。
望为已经缓过来了,不就是没鼻子么,虽然看起来是有些不习惯,但这不是重点。
“喂!你被他们困在这里,你就不想出去吗?”
“不不!我不要离开这里!我不要见到别人!”男人惊恐地摇头,仿佛为他打开枷锁的望为才是他的敌人。
望为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意识到什么,于是借由一旁的干草用法术编织出一个半面面具,只能遮住下半张脸。
男人看到她手上的面具,想要一把抢过,却被望为用法术放到他的手够不到的位置。
他狠狠瞪着望为,望为道:“跟我做个交易,这面具就是你的。”
“你也是……为了那幅画来的吧,呵呵哈哈哈哈哈……”男人捂住鼻子笑了起来。
望为微微蹙眉,还没人敢对她这般无礼。
“那幅画,我藏起来了。”男人道。
“你一介凡人,藏的东西,谁人会找不到呢?”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那男人收起笑容,转而变得有些苦涩。
“那幅画你是怎么得到的?”
“因缘际会。”
“……说具体点?”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无非和他们一样,为了实现什么破心愿,非要抢夺我生命之中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因为你们不是凡人,不是最弱的那群人,就可以如此肆意妄为吗?”
男人手没从脸上拿下来,但是他颤颤巍巍站起身,伸出另一只手指向望为的鼻子。
望为用灵力挥掉他抬起的手,面上却并无生气:“哦?你知道这画不能实现心愿啊,我还以为你也是因此收藏它的。”
“我不许你侮辱它!”男人反驳完愣了愣,“莫非你也知道这画不能实现心愿?那你为何要它?”
“救我自己。”
男人蹙眉,以专业画师的神情,开始认真打量起望为,他一时竟觉得那画中人和她的气质颇为相似。
“你这么……这么的完美、毫无瑕疵,竟然需要被救?”男人喃喃自语,流露出一些复杂的神色。
望为抿唇一笑:“是啊,完美不过都是表象。”
她将草编面具丢进男人的怀里。
男人小心地背过身,戴上面具,长出一口气,这才转过身。
他的神情不再紧张,反而对面前突然出现的女子颇有兴趣,许是总能让他想起那幅画。
虽然此地是牢狱,男人还是认真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仪表,正襟危坐起来。
“我在画行有个外号,名为无脸,大家都唤我无脸画师。你唤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