朏朏虽然不是充满智慧的灵兽,但它能一眼看懂对方对自己好恶,看着飞澜不怀好意地接近,它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先看看情况,他们内部矛盾不少,兴许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手。”望为选择先行旁观。
庞大的灵兽凶猛地露出并不尖利的牙齿,极力发出怒吼,结果却不尽如它意。飞澜的绳索飞将而来,把它蓬松的四肢束而缚之,那张天罗地网也张牙舞爪般向它迎面扑来。
朏朏撕咬着法器罗网,发出呜咽的兽鸣,罗网上面是加持的法阵,阵型改变,将朏朏彻底压制住。明明是一张网,却有千钧万吨之重压。
师徒二人本藏在暗处,霍逢不忍看到朏朏被飞澜伤害。望为一个没留神,他便拔剑率先飞身上前,三下五除二便斩断了飞澜手中的法器,朏朏委屈地躲在霍逢身后。望为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没立刻现身。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你不是还有一个同伴吗?”飞澜看着被毁掉的法器,与霍逢缠斗起来。霍逢没有回答他,手上剑锋未曾温钝半分。
飞澜瞅着望为没有出现,以为二人不再同路,自己则放心出手了。他手持法杖默念咒诀,引来雷电之法,细小的电流在虚空中蔓延开来,将昏暗的山洞照得亮如白昼。
霍逢挥剑靠近,却被一股磅礴的灵力汹涌撞开。他闪身而避,虚空中附带着森寒的电流,从他发梢间拂去,他当即闻到一股焦炭灼烧的味道。
“你为何要抓这镇山兽?它不过在此地镇山,并没有阻碍你吧。”他迅速与飞澜拉开距离,张口质问,“退一万步说,你抓了山神的灵兽,最后根本逃不掉。你身为安氏的族老之一,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飞澜的神色一下变得古怪起来,随后他冷哼一声:“我们来这一路,并未见到你说的什么山神,秘境规则不一,谁说这座山就一定有山神?就算有,弄死祂我们说不定能得到更多宝贝呢!”他言语抬杠,看来还是不依不饶。
道理是讲不通了,霍逢虽然长久不使剑有些手生,却也并非文弱之人,毕竟他在天曹各项能力也是名列前茅,神力未尚未恢复,但剑法招数皆烂熟于心。
他的剑法快如疾风,招式一出,凭空出现的飞叶载着小型飓风扫荡着山间,彻底打乱了飞澜的节奏。风刃裹挟一股清澈的灵力,席卷二人周身,飞澜惊觉呼吸停滞,彷佛被一张冰凉的薄宣敷在面上,怎么都逃不掉的强烈窒息感。
安晚山在远处观战,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双方出手的第一时间,她就把自己藏在一块巨石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生怕把自己置于险地。她对麟安宫的那些修士也不是全然的信任,所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求助玉旋子。
而玉旋子则在一旁不紧不慢地撬着岩壁里嵌入的星宿灵石,这些对修士来说是作用功效不小,回去正好可以给他的徒弟们加持法器,还可继续研发新的丹药。他采集着灵石,偶尔瞥一眼旁边的战况。
双方交战半晌,安晚山猫着腰小心潜到了玉旋子身边,“玉旋子前辈,他们这么打下去,飞澜长老会有危险吗?”
“不会。”玉旋子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在他心中已然有些判断,对面的少年修士虽然招式果断,却绝非心狠手辣之人。就凭他愿意此时出面救那与他毫不相干的镇山灵兽,更加说明他的善心不是作伪,所以安氏族老不会真正陷入绝境。
是该给他一些教训,玉旋子心中暗道。
比起那安氏族老,还是这少年更有修士的意气与风范。他早已明了对方提及山神不过是救下灵兽的借口托词,无论此地有没有山神,他都会去救那灵兽。
“他们不知要打到何时,若现在灵力消耗过度,后面再遇危险如何是好?玉旋子前辈为何不出手制止他们?”安晚山观察着打斗的二人,时不时用广袖掩面,意图挡住交锋间如划破长夜的炫目烈光。每回一连串光芒四射,她都感觉自己要失明了。
“切磋武艺并非生死相斗,现在出手对决的人里,就只有你家长老不知轻重。放心,他不会有事的。”玉旋子这边灵石取的差不多了,将乾坤袋收纳放入怀中,转头看向如他所料的战况。
霍逢剑势清冽,剑锋之中藏着经久不歇的罡风,虽有撕裂八方之气的架势,却仅仅落在飞澜的周遭。让他心有余悸,并没有直接创伤他。飞澜突然意识到这点,他发出一声冷笑,既然对方处处留情面,那就不要怪他毫不留情。
飞澜的手握紧袖中符篆,他默念咒诀,将一把黄底赤字写满咒文的符纸洒向天上。
符篆如同听从将领指挥的兵士般排兵布阵,从四面八方涌现,霍逢的剑风撕裂了无数张符纸,但无法将它们彻底销毁,撕碎的符纸仿佛拥有了分裂之能,它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形,将霍逢困在了符阵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