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组长几人难得能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休息片刻,只看到二人好像在讨论着什么,但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组长,您说这二位领导到底想要干嘛,在这山里兜兜转转,什么时候是个头?”
身边的调查员一边锤着发酸的双腿,一边无力的询问道。
楚组长叹了口气:
“伱当我不想知道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到现在还困扰着我。
这两个人的本事见所未见,而且我们也的确也经历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幻象。
我现在脑子完全不够用了,这事回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汇报!”
然而就在此时,王无尘和张振山突然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有车吗?”
楚组长赶紧站起身来,脑袋发懵的点了点头:
“有!”
“在哪?”
“在山下!”
“那行,出发吧。”
看着二人朝着山下走去,几个调查员纷纷眼前一亮。
终于能回去了?
终于不用在这山里当野人了?
楚组长赶紧凑了过来,强压着激动的心情想要确定一下:
“领导,咱们回去吗?”
“不,去找个最近的白事铺子,准备点东西。”
刚刚燃起的希望紧接着便被毫不留情的浇灭了,一众人纷纷叹了口气。
等等!
刚才他们说什么?
白事铺子?
……
其他队员的处境比王无尘二人好不到哪里去,张灵渊在国秘处处长亲自带人陪同下,来到了南山县。
南山县是一个不大的县城,县城内除了最中心的地区还比较繁华,至少有高楼矗立之外,其他地方大多都是一个一个的村庄。
走在路上便能看到两旁田地里的庄稼,不少村民都顶着太阳,在田地里劳作。
唯独有一个村子比较特殊,这田地里的不见一个村民,地里的庄稼明显是许久不曾有人打理了,甚至都快要枯死了。
“领导,这里就是案发的村子,村民们现在都不敢再下地了,天天反应让提邢司赶紧解决,但提邢司对此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沈林亲自开着车,同时也不忘跟张灵渊汇报一下情况。
坐在副驾驶的张灵渊皱着眉头看着这一望无际的田地。
很难想象,靠着田地庄稼为生的村民,究竟得多么恐慌,才能放弃这些吃饭的营生。
偶尔还能看到田地里插着一些破烂的稻草人,这些稻草人身上披着破衣服,在风中浮动,冷不丁的就好像真的是有人站在那里似的。
“嘶……”
突然之间,张灵渊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的沈林顿时下意识的放慢了车速,关心的问道:
“领导,怎么了,不舒服?”
张灵渊轻轻的摆了摆手,随后便忧心忡忡的看向了即将到达的村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胸口处的过肩龙纹身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灼烧感。
那感觉就好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似的。
国秘处的转车很快便停在了村口,这村子里的村路狭窄,车辆很难同行。
一行人不得不步行进入村中,但现在明明是大白天,可村子里却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家家户户都关着门,村路上也看不到任何村民。
甚至连村口处参天大树下的阴凉,被称之为村民情报聚集地的地方,都不见有人。
张灵渊默不作声的将这一切都记在了心里,他越发确定,此地必有蹊跷。
在沈林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村委会。
村长是个快有六十岁的老头了,不过在老头面前,沈林亮了亮证件,但却并没有表明国秘处的身份,只是表明是来调查案件的。
一听这话,村长顿时激动了起来,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领导,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村里出了这么一档子怪事,谁也不敢下地干活了,眼看着这些庄稼都要枯死了,这个冬天可怎么活!”
村长悲痛的连连摇头,张灵渊此刻终于开口:
“第一起失踪案前,发生过什么?”
对于张灵渊,村长明显感到有些疑惑。
一来是此人很年轻,二来是他的背上还背着用布条包裹的什么东西,看起来怪怪的。
“也没发生什么事……”
还没等村长说完,村长媳妇便嘟囔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都说了那庙不能拆不能拆,你们非得拆,现在报应来了,有够受的……”
“庙?”
张灵渊眼神锐利的看向了村长,在这一瞬间,村长只感觉好像有一座大山压到了自己的肩上似的。
很难想象,这份压迫感,居然是来自于一个年轻人身上。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这位领导是特地前来调查情况的!”
一旁的沈林也一瞪眼,但这却让村长心里更加没了着落。
沈林看起来怎么也得有四十多岁了,可他却称呼这个年轻人为领导。
那这人,得是什么来头?
在这种窒息的压迫感中,村长很快便绷不住了,他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村里一直有一座庙。
但这座庙都已经破烂不堪了,平日里也没什么用,里面供奉着的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反正见都没见过。
县里之前开会下达了整顿乡村风貌,建设新农村的政策,我就让人把这破庙给拆了。
本来计划着将那块地方打造一个观赏台,检查的时候也好看不是。
结果没多久就出了事,到现在那地方还空着呢……”
村长明显是不太好意思提起这件事,毕竟谁都能听得出来,这完全就是面子工程。
就在村长话音落下之际,张灵渊突然站起身来:
“去看看!”
说着,他便率先离开了屋子。
他不会真的觉得,这事是拆庙的报应吧?
沈林诧异的看着张灵渊的身影,紧接着便催促村长一同跟了上去。
村里突然来了生人,很多村民都好奇的探出头来观瞧,不过眼神里却是充满了警惕。
“乡亲们,这几位领导是专门来给我们解决问题的……”
村长挤出了笑容向村民们解释道,却不成想村民们压根就不领情。
“来了那么多人,有什么用,到最后不还是什么也解决不了!”
“就不该去拆庙,肯定是惹怒了神仙,找瘟神降了灾!”
“就是,要不好么丫的怎么就闹了灾,我儿子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
村长有些尴尬的在沈林身旁堆着笑脸,走在前面的张灵渊将村民们的声音全都听到了心里去。
只有他知道,这不可能是什么神明降灾,因为这世上,早就没有神明了。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还有之前刚入村经过田地时突然传来的灼烧感,是在提醒什么?
带着心中的疑惑,张灵渊在村长的指路下,朝着村后的河口走去。
尽管他现在并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但多年走南闯北练就的直觉不断的告诉他!
他这回,来对地方了。
……
南诏郡,市中心。
冯琪琪开着一辆黑色轿车,载着李怅然穿行城市道路而过。
李怅然难得像现在这般一丝不苟,正看着手中从暗网诸多资料中,记录的信息。
“前面三个案子咱们都查了,到最后全都排除是精怪所为。
这是最后一个案子了,要是再没有结论,咱们可就抓瞎了。
你那些人到底靠不靠谱,该不会在耍你吧?”
李怅然疑惑的看了冯琪琪一眼,但紧接着便感受到了冯琪琪身上传来了的杀意:
“他们不敢……”
李怅然微微缩了缩脖子,随后看向了窗外,紧接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再度问道:
“不是,你这车到底哪来的,你还一直没回答呢?”
冯琪琪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冷声说道:
“你就不能不说话吗?”
李怅然哑口无言,他并不知道,此刻正有一个靠着沾血的钱发家的中年人,茫然的站在自家的车库前,看着大敞四开的车库门,和不翼而飞的名贵豪车,半晌回不过神来。
“看看这个……”
冯琪琪伸手将一份地图递了过来,李怅然好奇的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居然是一份南诏郡地图。
“有什么问题吗?”
才刚刚问出这个问题,李怅然紧接着一怔。
不对,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李怅然疑惑的看着手里的地图,时不时的就会变换方向,片刻之后他方才抬头惊愕的看向了前往:
“我去,是地图印错了,还是就是这么回事。南诏郡的方位是颠倒的?”
这番话很快便得到了冯琪琪的点头认可:
“这城市,有问题……”
在正常的城市地图中,总能找到五行对应的五个方位。
金代表西方,木代表东方,水代表北方,火代表南方,土代表中央。
风水学虽然目前还不是备受认可且广泛教授的学科,但在建筑学领域里,很多基础知识都和风水息息相关。
这也是为什么,往往看一看地图,就能大概知晓一个城市风水吉凶的原因。
可现在看这份南诏市地图,李怅然疑惑的发现,地图中也有一些代表着五行盾关键建筑,但方位却是一塌糊涂。
代表金属性的是交三桥,可方位却是在东方。
代表木属性的安马路,方位却在西方。
水属性的东寺街在南方,火属性的小菜园在北方,只有中央土没有变化。
换句话说,一个习惯倚靠五行来判断方位的人,若是站在城市正中,将会分不清前后左右,仿佛身处颠倒错乱的世界里。
李怅然越想越觉得困惑,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几分古怪:
“这座城市的格局,是在最开始建立起来的时候就基本成型的,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
这混乱的风水自成迷阵,是不是想要困住什么?”
冯琪琪看了李怅然一眼,仿佛是在感慨他终于开窍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