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五年,按照那股力量吞噬的速度,大概再过两三年,我就会彻底消失。有一天,昏睡在江底的我突然听到了妻子的声音,我恍惚中睁开眼,看见一个金色的东西悬浮在江面。我下意识地伸出手,那东西就落在了我手中,是舍利,是和尚留给我的舍利。
说实话,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我有些不安。但我还是握住了它。
然后,一道道影像从舍利中涌入我的脑海。
我的妻子一直带着它,这五年来从未离身。
她喜欢在傍晚坐在我们的包子铺门口,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她会给饥寒交迫的亲戚送去救命的钱,哪怕那个亲戚以前对她不好,哪怕自己也不富裕。
她会在夜里辗转反侧,念叨着我的名字咒骂,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她从不在孩子面前表现出这样的异常,总是很坚定地告诉孩子,我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但自己有空就会来到乌盘江边,望着大江发呆。
最后,她还是累倒了。她躺在病床上,却一直叮嘱儿子,要把包子铺开下去,因为我喜欢吃她做的包子,也因为我曾经说过,哪怕有一天我瞎了,老得走不动路了,只要闻到我们家包子铺的香味,爬也能爬回家。
她想让我能找到回家的路。
说到这里,刘衔结再次停下,转头看向魏来。
此时,他蹲坐在江边的石碓上,嘴里又叼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狗尾草。江水悠悠,波光粼粼,这些映照在他的侧脸上,他面带微笑地说:“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
魏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其实我是骗你的。”刘衔结毫无歉意地说,“那舍利是在我妻子死后自己回到我身边的,我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自然也没有机会听她给我讲任何故事。”
“所以我就自己给自己编了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