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皱眉,沉默以对。
“魏兄今日去了一趟明玉楼,要见的人被一群探子护着,来历神秘。”萧牧见状却也并不将魏来的反应放在心上,自顾自的便又言道。
“萧家在跟踪我?”魏来的眉头一挑,在那时露出了些许怒色。
“不是萧家在跟踪你,是整个大燕都在看着魏兄。”萧牧平静言道,又举起酒杯饮下一杯。
魏来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方才的佯怒也只是想要障人耳目,不过既然眼前的家伙是个不会被轻易唬住的聪明人,魏来也索性收起了自己拙劣的演技,沉声言道:“既然萧将军知道那人来历神秘,也知道有人在护着他不被萧将军在内的各方人马看清底细,那将军以为我会告诉你他是谁吗?”
萧牧闻言一笑:“我当然明白,但不明白的却是,大敌当前,有的是内忧外患萦绕宁州,州牧大人一心想要维系宁州,那为何近年来却始终与宁、萧、徐三家若即若离?导致三族人心向背,已成如今貌合神离之相?眼看着近日因为山河图与乌盘龙王神庙之事,三族又有了联系,州牧也好,魏兄也罢,不趁着这个档口联系三族,共御外敌,怎么还是自顾自行事,任由三族各谋后路呢?”
“萧将军这个问题似乎问错了人吧?你猜不到州牧大人在想什么,我又如何能够猜到呢?”萧牧的问题着实有些出乎魏来的预料,但在微微沉吟之后,魏来还是应道。
魏来的回答明显在敷衍萧牧,萧牧却并未露出半点意外之色,他又言道:“那我换个问题,魏兄在翰星大会结束之后,意欲何往?”
魏来又皱了皱眉头,应道:“这似乎与萧将军并没有太多的关系吧。”
萧牧闻言又是一笑,伸手再次端起酒杯饮下一口,他再言道:“既然我问的问题魏兄都不愿意答,那我就不问了。”
“就像三族之间相互猜忌,也像州牧与三族之间的各有算计,魏兄不信任在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说道这处,萧牧忽的顿了顿,又才言道:“我已经拒绝了归元宫、风雪楼以及海漫城的邀约,我会留在宁州,遵循我曾经立下的誓言。三霄不负三霄,亦不负宁州。”
“两日之后的翰星大会,天阙界一定会想尽办法争夺头名,而我会守住我的位置,这是我给宁州,也是给州牧的投名状!”
说罢这话,萧牧再饮下一杯清酒,随即站起身子,迈步便要离去。
因为翰星大会规则的变化,也因为山河图的存在,翰星大会的榜首会在山河图中有更多的机会去获得那些天大的机缘,而作为洞开山河图的始作俑者,天阙界自然会将争夺榜首当做头等大事,想要守下的榜首的位置远不是拥有实力那般简单,还得有得罪天阙界的决心甚至一些……必死的勇气。
魏来并不认为在这个时候与他说出这样一番话的萧牧是在试探于他又或者惺惺作态,他沉默了一会,在萧牧迈出第二步之前,忽的言道:“萧将军可清楚,如今的宁州远非州牧一人之过,三族若是没有背德之举,州牧有岂会处处防范?”
“三霄军确实还有一些当年的血性,但这样的血性将军以为真的足以支持三霄军以及他们背后的三族留在宁州一同对抗那些即将到来的东西吗?”
“将军有一身义气是好,但这一身义气左右不了宁州。就像州牧左右不了……燕庭一样。”
萧牧离去的脚步微微一顿,并未转身,而是闷声应道:“但我可以左右我自己。”
“但那或许是一条死路。”魏来再言道。
萧牧这一次终于转过了头,他的目光越过了魏来看向魏来背后的那把刀,他忽的一笑,言道。
“魏兄。”
“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他永远活在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