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先教你认第一句龙章字篆。”
当夜两人一教一学,彻夜未眠。
转眼,就到寅时末,外间钟声响彻。
“欸?纪师弟,你干啥去?”傥继文问。
“不是王师兄说五更起,上观云崖采气嘛?”
“你现在连炼气法门都没有领悟,你会采个毛线的气啊?睡觉睡觉。”傥继文无语说罢,扭头就睡。
纪缘没有丝毫睡意,穿上衣服,走出门外去,道院中有不少道人早起,他问着路,跟着走了约莫半时辰,到了一片数百丈宽的崖巅上。
数百丈崖巅上,已有不少人采气,纪缘也找了个位置,跟着学习盘坐,对着初生朝阳呼吸。
纪缘学着坐了半天,只是并无什么感觉。
但却亲眼看见,太阳初生之时,一丝肉眼可见的紫气,被旁边一位中年道童,张口吞入腹中,映得脸颊紫红一片。
“这是大日紫气,能养神炁;师弟功行不足,心思未静,时候未到;不必着急采气,早上可以多休息一会。”道童缓缓收功,对身旁有些尴尬的纪缘说。
“谢师兄指点。”纪缘感谢。
采气过后,又马不停蹄下山,开始去殿里念经,念颂《玄微经》,听鹤真人讲解经文、真章奥义。
然后,才是吃早饭,不过纪缘发现,这道院道人无数,吃饭的人却不多,只有杂役院未修成法力者,才会吃饭。
最后才是开始杂物工作;道院很大,杂物很多。
给各殿祖师像上香,或为同道倒马桶,又或者扫洒庭院,或浇水、挑水、砍柴。
一直要干到约莫晚上八九点,才能歇息。
……
转眼,半月时间过去。
清晨时分,山道台阶上薄雾朦胧,纪缘玉簪束发,青色道袍;拿着扫帚扫地。
傥继文也睡眼惺忪的提着扫帚跟在一旁扫地:“我说你小子,可真的是个怪胎;才八天功夫,你就把我掏空了…”
本还想着凭借龙章凤篆,忽悠纪缘帮他做个一年半载的杂役。
不想仅仅七八天功夫,纪缘已经将他所会的龙章字篆悉数学了个全。
“炼气法门我已经领悟透彻,每日也能上观云崖采气,但却总觉得虚无缥缈,离练成法力,相差如天堑。”纪缘抱着扫把,蹙眉。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昨天听说观里又熬死了几个老道童;人家修炼几十年,不过寿尽而死;你才练半月,凭什么练就法力?”傥继文吐槽。
这时,远处一个身姿雄壮,也是道童打扮的,背着手大步朝这边走来。
“唉唉,快认真点,别让赵慎那厮看到了,不然他又来找我们茬儿!”傥继文赶紧装作认真的扫了起来。
那个雄壮方脸道童,名叫赵慎,也是上一届的道童。
不过这厮借着跟管理杂役院的王檀关系好,又有同族长辈在观中,动不动就乱分配脏、累、差的活儿给其它人。
“你俩刚才交头接耳,说什么呢?”赵慎寒着脸走到跟前。
纪缘二人没说话,默默扫地。
“哼!傥继文,你这厮偷奸耍滑惯了;明天不用扫地了;去六十里外的映月潭给诸位道长挑水。”
“我不去。”
挑水是最累的活儿,他可不是练就神魔玄功的纪缘;六十里山路,足足要走一天,累死累活。
赵慎见此,冷笑:“不愿去?那你去给杂役院众师兄弟刷马桶。”
杂役院都是未成法力的凡人道童,还是得食五谷杂粮,排泄这些。
“你算老几,大家都是道童,凭什么你安排我的杂役?”傥继文满脸不服。
“不服是吧?找王师兄问去吧。”
赵慎傲气凌人:“就凭老子马上就要练成法力,晋升正式弟子,你们到时要叫我师叔,要是不服,我随时可以逐你这道童下山去。”
“你!”傥继文气得脸色铁青。
修成法力,就有了辈分;地位甚至与道院的灵鹤真人平齐。
而未修成法力,不论资质、家世背景如何,终究只是蜉蝣微尘一般。
所以真正比较厉害的大族,如陈家、殷家,都会先让孩童练就法力,再送上山。
“还有你,看什么看?我记得你很能干是吧,常常一个人干两个的活儿;既然这样,你明天就领两个杂役任务,既刷马桶,又挑水!”
赵慎又指着纪缘,直接安排两个杂役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