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阿青愣了一下，伸手拿起金子，翻来覆去看个不停。
“说起来，小吕刚成仙的时候，就挺喜欢用这一手试探旁人道心。”
“之前咱们遇到个农户，甚是贫苦，但一直都极为虔诚的信奉小吕。”
钟离权笑眯眯道：“小吕被他的诚意所感动，又看见他十分贫穷，不禁有些怜悯，于是专程到他家中，把他家里的一块大石点成金子。”
“仙人行事果然潇洒不群。”
黄蓉若有所思的看着金钗，问道：“然后呢？”
“然后，小吕便问那人想不想要这金子。那人拜了两拜，说不想要。”
“小吕当时见识少，心中甚喜，表示这人心中至诚，毫无私心杂念，可授以大道。”
钟离权摇动扇子，大笑道：“可那人立马又说，你误会了，这金子终归是会用完的，我想要你的那根点金的手指头。”
“那人倒是打的好如意算盘。”
黄蓉含笑道：“以吕纯阳行事洒脱，想必是不吃这一套的吧？”
“哈哈哈！不吃归不吃，但也被恶心的够呛，当场就跑路了。”
钟离权笑得乐不可支：“事后小吕还一脸晦气，几天都没出门。”
“小吕说仙缘难求，但仙才可更难求了。”
“滚滚红尘，芸芸众生，但可为仙者万中无一。”
铁拐李有些感慨：“林道友天赋异禀、福缘深厚，算是异数了。你们两位小姑娘虽然聪慧灵秀，但千万也别真把成仙想的太过简单。”
“我想明白了。”
便在这时，阿青脸上露出喜色，丢下金子，顺手拔出青竹棒。
一道古老苍茫，又凛然威严气息，从少女的身躯中弥散而出。
瞬息间，便充塞着整个天地。
“嗯？这……”
铁拐李和钟离权的身体同时一僵，有些迟疑的望着阿青。
仅仅只是一缕逸散的气息，便让二仙升起一丝难以形容的心悸感。
仿佛自己面对着传说中的太古神灵一般。
这已经跟法力修为高下无关了，而是源于生物本能，源于血脉位格的威压。
“逆五行之变，转木成金。”
阿青清叱一声，青竹棒在空中划出一道曼妙的痕迹，点在一颗足有十余米高的大树上。
灵气卷动，一道巨大无比的黑鸟虚影凭空浮现，掠过天迹。
大树晃动了一下，从青竹棒和树身的交点开始绽放金光，耀目无比。
金光急速蔓延，瞬间便将整颗大树转为熠熠生辉的金树。
“好了！真好玩！”
阿青抬头看着金树，拍了拍小手：“你们这点石成金比林轩的简单，我想了一会就明白了。”
“玄……玄玄鸟！”
铁拐李和钟离权满脸虚汗，手足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仿佛打摆子一样。
“怎么了？”
阿青有些不解：“林轩说我是玄女，玄女的法相是玄鸟很合理吧？”
“确、确实合理……”
铁拐李和钟离权沉默了半分钟，同时拜下：“小道参见九天玄母天尊！”
“哎，我是小玄女，九天玄女是大玄女，还是有点区别的。”
阿青连忙道：“伱们两个加起来都几千岁了，赶紧起来啊，要不等下我也得跪下回礼的。”
“尊者不可！”
铁拐李二人大惊，慌忙站起。
不管眼前这漂亮女孩是哪种玄女，但刚刚玄鸟散发出的功德信仰可是实打实的。
两人估计自己真要受了这女孩一拜的话，至少要扣掉上百年的道行。
实在是何苦来哉！
“也不要天尊、尊者的乱叫一起了，就喊我阿青吧。”
阿青一摆青竹棒：“不光林轩和蓉姐姐，旁人也是这么叫我的。”
“既是阿青姑娘吩咐，我等自当谨遵！”
铁拐李二人连连点头，又下意识的看了黄蓉一眼，态度老实之极。
“好了，这边事情也差不多了。”
“嗯？好像还整出个点麻烦……”
阿青望着金灿灿的金树，眉头微微皱起：“这树怎么办？”
“梁山虽然有钱，但谁会嫌钱多呢……”
黄蓉抿抿小嘴：“要不这颗树送我吧？拿来充当军费，大伙儿也可以省些力气。”
“我倒是无所谓。”
阿青望向林轩：“林轩，你那袖里乾坤，可以将这树装进去的么？”
“可以是可以，不过装这玩意干嘛？”
林轩伸手敲了敲金树：“你这树也是假的吧？”
他成仙之后，袖里乾坤的空间直接提升了上百倍。
就算把整片树林都纳入其中，也不算什么。
“假肯定是假的，但至少可以维系几百年吧……，嗯？我问一声！”
阿青心念微动：“老铁拐，胖老仙，你们明明会点石成金，还过得这么寒酸。这金子是不是不能乱用呀？”
“按道理是这样的，天地间的金银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才能形成，也因为来之不易，在世人眼中才极具价值。”
“但若是施展点石成金之法，金银凭空而生，形同无本之木，有违天道。”
“况且，这金银有朝一日还是要化为木石，却又欠了后人因果，需得扣减功德气运。”
“故而我们一般也只是施展此术自娱自乐，亦或用来试人道心。”
铁拐李迟疑了下，恭敬道：“若用这黄白之术的法门骗骗那些为富不仁的奸商，拿到好处全盘周济穷苦百姓，应该也是可以的。”
“嗯？要扣减功德啊？”
黄蓉抓住了重点，神色微微有些失望。
“点石成金一旦滥用，货币体系彻底崩解，罪在千秋。”
“就算稍用几次，也会令世人手中金银贬值，算是损人利己的勾当，自然要扣减功德。”
林轩敲了一下黄蓉的脑袋：“你好歹也是要当女帝的，让你想点好的，就想些这种投机取巧的东西。”
“哎呀！好吧，我知道了。”
黄蓉捂住脑袋：“那算了，不要这树了，省得影响了青儿。呃……，我这钗子可以留着么？”
“你自个留着玩，不要流通出去应该是无妨的。”
林轩点点头：“青儿你把这树毁去吧。”
“嗯。”
阿青点点头，青竹棒再次一挥。
足以斩灭规则的剑气落下，将金树卷成纷纷洒洒的金粉。
山风拂过，金粉转为一蓬蓬木屑，四下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