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他知晓攻城掠地的将军便是大靖开国将军徐北尘,也就是徐霆钰的祖父。
“不是上次说好了,一块金子给一袋米啊,你为什么只给我半袋。”段霁尘拿着手里小半袋粮食质问道。
他为了出来买米特意戴了帽子将满头白发遮住以防引人注目。
米店老板不屑的看着他“上次是上次的物价,现在到处都是战乱,金银不值钱。”他张着镶着金牙的嘴“这粮食才是最值钱的,你若不要有的是人买。”
他说完作势要抢段霁尘手里的米。
段霁尘后退一步,手里攥了攥拳终是忍住了。
现在黎国战败,整个黎国大地民不聊生,本就不多的田亩又被战乱毁坏,饿死者疫病者满街横之。
他走出米店望着街道上奄奄一息的百姓,把米袋牢牢抱在怀里,飞奔着朝住处跑去。
“母亲,静乐!我买了粮食回来了。”他撩开竹帘朝屋内走去。
黎国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
自从黎国被灭后,皇后便得了心疾,从此一病不起,郁郁寡欢,病情愈发沉重。
“母亲。”段霁尘解下头顶的帽子走到床前,满头白发披散下来。
此时的黎国皇后远没有过往的雍容华贵,整个脸颊凹陷,皱褶丛生,满脸青灰色。
段霁尘蹲下身,伸出手握住了他母亲的手。
黎国皇后的手在一次次逃亡中终是变得粗糙沙砾,远没有柔荑之感。
他望着床上人,鼻头一酸,眼里落下了泪水。
这世上有两种悲哀,一种是天赐鸿运,却天生心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流逝,另一种是天才末路,生不逢时,无机无缘抱憾终身。
段霁尘便属于第二种。
他自小便是作为一国之君来培养,却到头来,君未当,国先灭,新的政权繁盛发展,百姓满心欢喜迎接新的未来,只有他被留存在了过去。
半晌,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站起了身,撸起袖子准备洗手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