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逖好笑道:“我哪有什么香火,眼下还做着这个七品官呢,谁瞧得上?若是你生的,自然儿子女儿都好,我都喜欢到心坎里,但要是过继来的,那还是女儿最好,要是能像你那就更好了。”
眼见他越说越不像样,甚至真的开始想象有个女儿是什么模样,祝春时便忍不住笑,方才还萦绕在胸怀中的那点愁思早不知被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们夫妻这边和睦,京城收到来信的俞大老爷认真思量了半日,还是让人去把二老爷三老爷请来书房,这些年他们兄弟三个也就面子情,但事关下一代,谁也不好独断专决。
“今日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大哥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俞二老爷一进书房就找了张椅子坐下,半点眼风都没递过去。
俞三老爷施施然落座,全然不在乎这两个兄长的口角,甚至还颇有闲心的欣赏了下手里茶杯的色泽。
俞大老爷也沉得住气,少见的没和这个弟弟摆脸色,将手里俞逖送来的书信往两个糟心弟弟面前一搁。
“知远送来的。”
俞三老爷微微正色,探着头和俞二老爷看完了,拊掌道:“好啊,知远不过去了三年,就有如此政绩,打压豪强,恢复民生,重启县学,乡试中更是颇有成果。眼看马上会试在即,他这上面说了几名进京赶考的学子,不如到时候问问?”
俞二老爷虽然不喜这个兄长,但对于子嗣辈却是没什么偏见的,尤其是其他两房的子孙碍不着爵位继承,便是分家财也是在他们三兄弟分摊过后,继承他大哥的东西。而且家族繁荣昌盛正是要靠子孙能干,要是俞逖得用,将来他们伯府难不成没有好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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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他也附和道:“知远是个有本事的,虽说有前任不堪的缘故在,但这不更证明知远两袖清风一心为民吗?他如今不过二十又四,前途大有可为,若是这回能得升迁,回京城指日可待。”
俞大老爷满意地捋了捋胡须,“我也是这么想,估计知远自己心里也有数,所以才送了信过来,我想着趁此机会运作运作。”
他如今便是在吏部当职,任正五品吏部郎中,每三年官员考绩便是由吏部负责,虽说不能动什么明显的手脚,但要看哪里有空缺还是容易的,到定职时再宴请左右侍郎几回,不必过尚书的眼也就成了。
俞二老爷想起什么,“也和祝祭酒说一声。”
“哪用得着我们来多嘴,知远也一并送了信去祝家,上朝下朝时和祝祭酒遇见,简单提两句他也就明白了。”
俞三老爷想着近来府中的喜事,便是对着两个讨人嫌的兄长也忍不住高兴起来,“咱们家的孩子都不错,知远升迁在望,禄庆和豫之也即将去参加会试,若是顺利怕是要再出两个进士了。”
一门三进士,多大的荣耀,即便他已年过不惑,也禁不住激动喜悦起来,就是可惜,他儿文泽在这方面实在不成,这两年压着学也只勉强中个秀才,实在不是进士的材料,另外个儿子倒是个读书料子,但也还要多历练两年。
听见这话,俞大老爷不由得面露得意,知远和豫之都是他的儿子,若真有一门三进士的美誉,他大房可是独占鳌头,还不知多少人羡慕。
俞二老爷看不得他大哥这副模样,他轻哼一声,“既然说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再派人请我。”说罢甩袖离开了。
俞三老爷见状,也不想继续留下来听他大哥炫耀,前后脚跟着脚底抹油走了。
“哼,一个二个的,不过是嫉妒我有几个好儿子罢了。”俞大老爷愤愤不平,也懒得独自在书房里坐着,起身往邓姨娘的院子里去,赶着和她夸赞两句知远,好平复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