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玉琅的手一下就停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她嘴里听到几个他很是熟悉的名字。
何止是熟悉。
每一个他所熟悉的名字,都意味着一场血雨腥风,一场惊心动魄,一场深深诡计。
他默了许久,唇齿里应是换了好多话才会那样踟躇。那些惑人心肠的字眼和心机,从疑问句到反问句,应能灌上他轻而易举从别人嘴里套话的千种手段。然他轻张口,吐出一句陈述句。“他们不在。”
墓幺幺显然是有些失望的,撅了嘴屏气半天。“不是说好了梨花开了,我们在后山开灯会的吗。”
“等你身体好了,我给你开。”狐玉琅搂紧了她。
化力凝成的梨花显然不会像真实的梨花那样被揉碎或者掉落花瓣,墓幺幺察觉到这种奇特的感觉,像个孩子得了新奇的玩具,将梨花举到狐玉琅的眼前。“哇,这梨花不会败呀。”
“嗯。”狐玉琅点了点头。
她忽抬起手,将那雪白的梨花置到了狐玉琅的耳后,展颜一笑。
他一怔,并没有摘下那梨花,虽知男人带花有多忌讳,可他没有动。
“好看。”墓幺幺兀自点了点头,“小哥哥,你是仙人吧。”
“嗯?”狐玉琅喃。
“你肯定是的。”她很是毋定。“你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像是会发光的宝石,不对,像是神话里仙女儿手里的银色锦线,比怀瑾的白发好看多了。还有你的眼睛这样好看,比兮风送我的那块什么玉石还要特别。还有还有,你还穿着这样好看的雪色衣服,和梨花雪的颜色很像。”
墓幺幺停顿了一下,仔细而认真地盯着他端详了一会,忽笑了起来,像醉酒时眼睛里蕴了星星点点的酒花。“更主要的是,你这样好看,不是仙人那就是山神了。”
她现在说话很顺畅,可是吐出的字眼都是最简单的,平日里那牙尖嘴利出口成章,如今全都退化成了一个半大孩子的逻辑。
狐玉琅的睫浅浅的颤了一下,像是想起一些事情。
可她仍然自说自话,好像一点也不累。她指着狐玉琅耳后的那朵化力凝出的雪白梨花,“这就是证据!你给我的这朵梨花,是开不败的。”
“嗯。”狐玉琅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滚烫滚烫。